隻要想到這些,便似有重達千斤的石子積壓在胸口,讓他難受的同時,更是滋生出了濃烈的恨意。
他悄然握緊了拳,終有一日,他定要將那個勢力連根拔起,定要讓那害他之人,死無葬身之地。
那時,他才能留她,才能給她一世安穩。
所以......
他望向冷傾離,那雙深邃幽深的雙眸裏,此刻竟是彌漫開了濃厚的癡迷與不舍。
“所以,你一定要等我”
他似是呢喃,又似囑咐的輕聲落下一句。
可聽在冷傾離的耳中,卻是似是而非的一句話。
“嗯?”她有一瞬的茫然。
鳳明軒隻是淡然一笑,並未解釋,而是盯著她,更是認真道:“我的名,鳳明軒”。
一字一句,他咬得極重,似要將那三個字,生生的刻入她的靈魂。
“你呢?”
他又問,眼神中帶著迫切。
“冷傾離”
怔了片刻,她才回道。
冷傾離?
原來,這便是她的名。
“我記下了”
心中再次默念了一遍她的名,突然,竟是覺得這三個字莫名的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裏聽過,又好像是在哪裏見過。
可是他可以萬分的確信,在此之前,他從未見過她,更別說認識她。
可是這熟悉又從何而來?他無從得知,也猜不透其因,索性也不去理會了。
像是突然記起了什麼,冷傾離取出一早煉製好的傷藥遞入他的手中,不知是不是因為即將分別的緣故,她的語氣不由沉重了幾分,話也不由多了起來。
“這是半個月的藥量,記得按時服用,早晚各一次,藥力發揮作用的期間會有些疼痛,你忍忍就好了”
本是平常不過的話語,此刻落在鳳明軒的耳中,卻是無端沉重了許多。
他似有所覺,緊握手中的藥瓶,直直的望向她,語氣低沉,厚重。
“為什麼要為我提前煉藥?”
在他看來,隻要有她在身邊,他根本不需要這些藥丸。
“因為收到宗門傳令,所以,我要離開了”
離開?
又是離開?
此時的鳳明軒耳中隻餘那“離開”二字,而並未注意到她口中的“宗門”。
“去哪裏?”
他覺得自己的胸口處壓抑的有些難受。
冷傾離回憶了一下玉簡上的內容,記得上麵提到了一個地名,便回道:“豐城”。
“夜北國豐城?”鳳明軒明顯怔了一下,剛想要張嘴問一句你去那裏做什麼的時候,突然憶起來,十年一度的招生大會,不就正是在豐城舉行嗎?
“你要去參加招生大會”沒有疑問,而是肯定。
算一下時間,距離大會開始還有不到三日時間。
冷傾離沒有否定,點了點頭。
隨即,鳳明軒眼中劃過一抹了然。
在龍騰大陸,但凡想要獲得至高無上的權利與充足的武修資源的人,都會選擇加入皇室,或是進入宗門修煉。
可了然過後,他的眼,不由又泛起一抹疑惑。
能夠自由出入臨川崖,武學修為自是不低,而她一身醫術,更是出神入化。
就是這般驚才絕豔的她,鳳明軒實在想不通,她為何還要選擇去參加招生大會?
冷傾離自是不知他心裏的百轉千回,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幽然道:“時間不早了”。
她,要準備離開了。
鳳明軒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一瞬間便也沉默了下來。
半響後才道:“我送你”。
冷傾離隻是一笑,那笑,淡若飄絮,仿若少了些疏離,多了些暖意。
最後卻也是拒絕了他的好意,“你安心養傷,無須相送,若是有緣,待你離開臨川崖後,我們還會再見的”。
言罷,她背過身去,猶如初見那般,長身而立,青絲垂泄,隨風飄揚。她若那遺世而獨立存在的女子,似是乘風,飄然而遠去。
鳳明軒並未追去,隻是站在原地,久久怔神。
正如她所說,他們還會再見的。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的唇邊漸漸染了一層笑意,寵溺而溫和。
冷傾離,相信我,不出幾日,我們便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