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沒有多少起伏,卻無端的透著一股冷意。
“還有你”
他撇向冷空冥淡淡道。
後者與柳雲笙眼神互換,均讀懂了對方眼中的頹敗之意,兩兩相望,不由苦笑,回首間,異口同聲道:“我們任憑處罰”。
早已猜到的結局,他們無須辯駁,也無須遺憾。
“神使大人”趙月樺凝眸望向左禪,唇角微勾,傾城一笑,眼見二人現在如此狼狽,她不介意在惡補一刀,“他們既敢不將玉聖宮放在眼中,不顧神院律法,竟敢私自逃離。想兩人當初便兩情相悅,現恐已成婚,更是罪加一等,所以望大人,明察?”
言罷,眉眼微彎,更是魅惑傾世。
這般模樣嬌媚,任誰見了,也會忍不住沉淪其中。
不想,左禪卻是不悅的皺了皺眉,看似無波的雙眸不禁閃過一抹淩厲。
“神女,你逾越了”
隻一句,趙月樺如墜冰窟,渾身一顫,似乎一瞬明白過來自己究竟觸碰了什麼,不無後怕道:“屬下知罪”。
神女?
這兩個字清晰的映入柳雲笙的耳中,不禁勾起了某些似乎並不好的回憶。她抬眸望向趙月樺,驟然間便明白了什麼,忍不住勾唇一笑,無限諷刺。
原來,如此。
對待趙月樺,左禪懶得多加理會,此行目的已經達到,他也不必在多留。
“帶走”簡潔的丟下兩個字,身形虛化,如何憑空而來,便就如何憑空而去,最後竟是連一抹青色的殘影也未被留下。
一群身著玄色衣袍的人應聲而來,臉色肅穆,一息之間,便將柳雲笙二人包圍。
他們自知反抗無效,收了兵刃,順從的隨他們而去。隻是在離開之際,柳雲笙下意識的回頭,複雜難明的望向身後這片生活了六年的地方。
小離兒,保重。
許是血脈相連的緣故,藏在暗格之中的小冷傾離隻覺得胸口猛然一滯,氣血翻湧。她強忍下不適,運用體內僅存的一點內力強行突破禁錮身體的最後一道枷鎖,以至血脈逆行,五髒皆損。她尤不自知,拖著疼痛難耐的一副殘軀,踉蹌的奔至門外,卻終是晚了一步。那雙本該清澈無暇的眸,也終是染上了一層無法磨滅的恨意。
趙月樺?
玉聖宮?
神使大人?
清幽古州?
她剛才雖是被禁錮在一方小小的暗格內,可方才的一切,她一字一句聽得清楚,也記得分明。
此刻,小小的她,獨立於風中,一身嫩綠的嬌俏裙裝,也似染了一抹冷絕。她抿緊了雙唇,握緊了拳頭,目光直直的飄向那群人消失的方向。
她,冷傾離,在此對天起誓,終有一日,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然,下一刻,耗盡內力的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早已虛空的身體,眼前一黑,重重的摔了下去。
再次醒來,已是兩天後。
她身處流逸宗,知是被無虞老人所救,心懷感激,卻對於那日發生的一切絕口不提半字。
半個月後,她決定留下,拜無虞老人為師,苦心修煉五年,終在十歲這一年,大敗宗門上下,成為了新一代孤絕清冷的少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