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澤有四十九處山川,群妖居於此處。
夢澤的鏡湖下麵是冥界,連通著冥界的忘川河,鬼魂和魔物們棲息在冥界。
而連接天界的地方,則是在夢澤的雪山最高處,那裏連接著天界的天池,神明們就住在天界。
在傳說之中,鏡湖和雪山裏,也藏著通往人界的道路……
三界互不侵犯,各自安歇。
而人界勢微,人心卻無比詭詐,因而無論是妖怪,鬼魂,還是魔物,亦或是神明都無意於與人界有過多關聯。
夢澤的一端,守著鏡湖的是妖主,天狐扶桑,他力量強大,生得一副絕美的麵容,卻偏生冷心冷情,不苟言笑,比起那雪山上的千年不化的冰雪還要冷。
他著著一身白『色』錦袍,漆黑的發披散在肩膀上,一黑一白之間,不像是隻妖,反倒像是天上仙。
而鏡湖的另一邊,守著忘川河的人,是冥界的左執事,灼,她穿著一身紅衣,外麵披著和黑夜一樣漆黑的外袍,血紅『色』的眼睛裏閃爍著微光。
她的手中握著一塊紅『色』的蓋頭,這是人界的東西,是珍貴的鮫人紗織造成的,但是還是沒有耐得住忘川河怨氣的腐蝕,看起來顏『色』有些黯淡。
灼用自己的魔氣將這紅紗護住了,日日握在手心裏。
她原以為那是一場甜美的夢境,醒來之後,卻有些寂寞起來,可是手裏卻莫名出現了這塊紅『色』蓋頭,讓她又懷疑了起來,那些事情到底是夢,還是真的發生過?
她知道,這是新娘子戴著的東西。
由和新娘子共度一生的新郎揭開這開頭,從那一刻開始,結為夫『婦』,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她在這忘川河旁守了五百年,從不曾離開過這裏,為何出現了這樣的夢境?灼看著臥在手心的紅紗,魔生第一次產生了疑『惑』。
興許,在人間當真有那樣一個她,輾轉三世,與一個男人相識相知,卸下心防,全心全意地相愛,有了自己的親人,有了那麼多朋友,又打敗那麼多仇敵。
灼眸光亮了亮,『露』出一個笑容,白皙修長的手指逗了逗忘川河裏的靈魚,水麵『蕩』漾起了一層層的血紅『色』波瀾。
見慣了忘川河的紅『色』河水,灼有些懷念在人間的水,清澈透明,透過水麵都能看到河底的景象。
時間輾轉飛快,轉眼間已經過了一個月,灼已經把“夢境”裏的那些事情回憶地七七八八了,那些乍起乍收的悲歡喜樂,似乎在她的腦海裏紮了根,一回想起來,曆曆在目,就像是真正發生過一樣。
每逢一百年的七月七,鏡湖開,雪山落,三界相逢在妖界的盛會。
說是盛會,卻也不是什麼十分正式的活動,就像是一個貿易集市,妖魔鬼怪還有神明都在這集市上買賣。
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都聚集在這裏,也因此備受期待。
這是灼第一次參加盛會,因為作為“守門人”,她必須一直待在忘川河旁,以防萬一。
而在這一年,冥王派了右執事雲澤來替她一日。
灼本就是喜歡看熱鬧的『性』子,交待了注意的事項,第一個通過了忘川河中央臨時打開的水門,去往了妖界。
雲澤看著一身紅衣的灼離開,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喃喃自語道:“本座是不是什麼地方見過右執事?”
妖界盛會果然不同凡響,光是走了兩步,灼的身旁就路過了兩個仙人,三個妖怪,還有一群的阿飄(鬼魂)。
灼的外貌極其具有高等魔的特征,美豔,肅殺,不易接近,極有壓迫感,盡管她收斂了不少魔力,還是接受到了許多來自弱者忌憚的目光。
無奈之下,她用魔力化作一個銀狐狸的麵具,擋住自己血紅『色』的眼睛,秀麗的鼻子,隻『露』出菱形的唇,還有光潔白皙的下巴。
她一路走走逛逛,買了一株專門長糖葫蘆的樹,邊走邊吃,直到牙齒有些疼了也不罷休。
偶爾見著垂涎欲滴的小妖,隨手就摘了一根糖葫蘆給人家,也不在意。
混在妖怪裏麵的灼聽說今晚還有妖界之主的放祈福燈的活動,那位妖主妖力巨大,有開天辟地的神通,向那盞妖力彙聚成的祈福燈許願的話,無論什麼都能實現的。
灼仔細地考慮了一番,自己是個魔,對著妖主許願望大概是實現不了的,便放棄了許願讓自己富甲三界……
灼嘴裏咬著糖葫蘆,默默地歎了口氣,便背著這群妖怪的方向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