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臭味,眼睛像被用什麼縫起來了。
這種感覺,仿佛置身於一缸醬糊,動不了了,隻想靜靜的沉淪下去。可我還是想動一下,想知道自己到底死了沒有。他們不是說“紅色”死後,靈魂會回到深淵嗎?我……死多久了?這是死後的感覺嗎?就像泡在……在……茅房裏。
這個猜測不禁讓我一個哆嗦,於是渾身巨痛,痛得我隻想蜷縮成一團,可隻要動一下,骨頭就像被割裂了一般的疼。我咬著牙,怒力睜開眼睛,視線裏一片模糊,不知道哪裏透來的昏黃的光。
我有片刻的楞神
嗬嗬嗬嗬,這就是你的所謂的我該呆的地方
我不敢動了,沒猜錯的話,我的每塊骨頭都被鐵鏈鎖著,吊在身後的洞壁上。洞頂有液體不住滴落,滴在我那些被鏈子扯得爆露在外的骨頭上,它們慢慢蝕骨蝕肉。那些被它們流淌過的地方,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
我要講一個故事,很長很長的故事。
大陸之北,為天狼一族據之,明曰坤。其南,龍族盤踞,明曰喬。大陸東岸臨海,然,兩族之後,大陸之深,部族罕至之處,魍魎森林深處,有淵,其深不可測也,名為紅色,據載,此淵曆來為上古神明惡靈之魂巢
兩族時有交戰,勢不相讓,千年來,自大喬新君(穹)繼位,戰火不絕,周邊部族,戰火過處,無不生靈塗炭,屍山血海。
大坤逐有勢微,時任坤君(滒),使獨女為喬之質,遂戰火暫歇。
我就是滒的獨女,坤的小公主,我叫百裏遠遠。
那年,草原上還下著雪,尤金將君負責送我,到百鳥城前時,雪早停了,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濕氣和某種我不曾聞過的花香,這香味有些害羞似的,我還是喜歡彌城外的棗花香……
在我思想飄忽時,喬的交接隊伍出現了,尤金的手下和他們嘰嘰咕咕說了半天,我聽不懂他們說什麼,遂東張西望著。
臨行前,啊湮說:“遠遠,我會接你回來的,一定會的”。他的眼眶紅紅的。我說:“好啊,到時候我要吃你家草原上的那頭花豬。”啊湮笑了。
我坐上了去往兩國交界的車隊,啊湮在後麵目送我,我朝他眨眨眼,內心裏覺得,他家的花豬一定是我的。
就這樣,在彌城冬末的雪花裏,我離開了。
轉眼,尤金他們都不說話了,他隻過來向我彎身行禮,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在此之前,沒有人告訴我來這裏的目的。
迎麵走來一個人,他全身都籠罩在黑色的鬥蓬裏,隨著它走近,我感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我猶豫著往後退。它快靠近我時,黑色巨大的兜帽不知被哪來的微風吹開。
他很強大。
這是個幹淨精致的男孩,眼睛裏純淨得像水。他向我伸出手,微笑著,麵容純淨柔和,這抹仿若雪山之巔上撒下的朝陽般純潔的笑容,在我以後的生命中,常被記憶的潮水卷出水麵。
他說:“百裏遠遠,我來接你”他依就笑容燦爛。
他還說,我叫欣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