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碩鼠狡詐 三計成空(3 / 3)

哪知道,白天的那幾下搖晃,已經對這座藍磚老房造成了嚴重的損害,就在他們熟睡的時候,房屋的木梁發出巨大的斷裂聲,隨後“轟”的一聲,厚重的泥土房頂塌落了。

牧星和小吉在睡夢中被爸爸從炕上推到炕下,當牧星明白過來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爸爸正用胳膊死死地撐住炕沿,用自己的身體為他和妹妹搭起了一個生命的空間。

當時僅僅一歲多的妹妹因為害怕大聲地哭叫著,黑暗中,牧星感到有一滴滴溫熱的液體滴到自己臉上,他意識到那是什麼,哭著問爸爸怎麼了,爸爸卻笑著安慰他:“兒子,一定會沒事的,一會兒就有人來救咱們出去!”

天亮的時候,鄉親們終於用雙手扒開厚厚的泥土房頂和下麵的房梁木架,把他們救了出來,牧星和妹妹小吉毫發無損,而爸爸卻因傷勢嚴重,沒等送到醫院就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那一天,天空飄起了雨,牧星究竟流了多少的淚水,是淚水還是雨水已經分不清了!

父親是孩子的天,現在,天塌了,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幸運的是,那天媽媽因為擔心舅舅一家人的安全而去了舅舅家,躲過了這場劫難。

……

在鄉親們的幫助下,把塌下來的房頂清理幹淨,又添了一些木料把房子重新修好。

家裏沒了頂梁柱,地裏產的那一點糧食根本不足以維持生活,如果這樣下去,最後隻能是衣不遮體,食不果腹,這樣的例子在偏遠的農村並不鮮見,無奈之下,媽媽選擇去省外打工,牧星兄妹成了留守兒童。

在貧困的農村家庭,八九歲的孩子已經能夠承擔起照顧家庭的責任,而同齡的許多城市孩子,甚至每晚還要摸著媽媽的麼麼才肯入睡。

媽媽雖然留了兩個沒人照顧的孩子在家,心裏還是非常放心的,偏遠的山村環境比較封閉,隻要不出村,基本上不存在交通安全、人口拐騙等問題。

媽媽離開的最初幾個月,牧星兄妹每個月都能收到彙款單,錢雖然不多,但足夠他們生活的了。

忽然有一個月,彙款中斷了,那張被牧星兄妹翹首期盼的、代表著生活費的綠格單據再也沒有出現過,此後,媽媽就失去了音訊。

如果說父親是孩子的天,那麼母親就是孩子的地,沒了天的牧星兄妹最後連地也沒有了!

無法言喻的悲痛、淒慘、憂慮、哀愁……種種不好的心情纏繞了少年牧星許久,讓他還很稚嫩的心靈受到巨大創傷,他想不明白,為什麼災難總會發生在他家......

年幼的他並不知道什麼是馬太效應——好的很容易會更好,而壞的,很容易會更壞!

究竟是為什麼?他經常在夜晚仰望星空,在內心深處發出這樣的呐喊!

無以釋懷,短時間內他讀了大量的書,隻要是能找到的書都讀了一個遍,希望能在書中找到答案。

命運的答案當然沒那麼容易就找到,而書籍卻在無意之中豐富了他的靈魂。

哀愁,仍是那麼沉重,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心情已經不總是顯現在他臉上,而是深深地烙進了心裏,這在他一個私密的小本子上有所記述:

我依舊夢縈傷心地,

親人啊,

曉示你的歸期,

宇夜中灑遍傷心淚,

化作流星雨,

滑向遙遠天際,

有多少心願,

從未能實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