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安也同樣詫異,就算神族用自己的死向他證明了數千年前那場叛亂並非由他們引起,可蘇長安對於道依然懷揣著某些期許。
他同樣不相信這個幫助過自己的道會是這一切悲劇的始作俑者。可此刻道已經承認了這一切,即使是蘇長安也不由得一愣。
“為...為什麼?”他愣愣的發問。
“我過...我的存在是世界的意誌,而世界本身是需要進化的。而他們卻阻攔了這種淨化的步伐,所以我隻有趨勢外力來促使這種進化的發生。”道臉上的神情依然平靜無比,一如此刻他的聲線一般。
但這樣的平靜之中卻包含著一股讓人心顫的寒意。
“什麼進化?誰阻攔了你?”蘇長安聽不懂道這樣模棱兩可的法,他的眉宇一寒,追問道。
“數千年前,在邪神還未降臨之前。”那巨臉似乎並未聽出蘇長安語氣裏的不滿,他依然以之前那般的語氣陳述道:“我便已經降下了眾生修煉的法典,並以此傳給諸神,讓他們代我將之降下,讓生靈們開始修行。但是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我沒想到我親自創造出的統治們拒絕了我的要求。”
“我數次嚐試與他們溝通,但得到的都是反對的答複。”
“無奈之下,為了促使法典的降下,讓下眾生皆可修行,我才將此方世界的氣息泄露出去了幾分,招來了些許邪神。邪神們擁有與眾神一般的特性,我知道諸神必定不會是他們的對手,而想要戰勝這些邪神,便必定要依靠生靈的力量。於是正如我所料,法典降下,眾生開始修行,域外邪神也被封印。”
“這麼做固然有著風險,但為了促使這方世界的進化,終歸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聽到這裏,蘇長安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素來討厭遮掩個邏輯,犧牲、代價。遮掩的辭藻讓他莫名的感到心煩。為了所謂的大義而趨勢一些不相幹的人步入死亡,然後再大義淩然的些什麼終歸是要付出些代價的話。這讓他感到惡心與虛偽。
“那之後呢?為什麼你又要教唆人以因果之力囚禁眾生,讓星殞的力量百不存一,更是生生在星殞之上開辟出一條太上左道?”蘇長安又問道。
“那場上古之戰完結之後,邪神被封印。我所創造出來的諸神卻因為害怕眾生的力量強大到威脅他們的地步,於是采取以一係列鎮壓的手段。這讓我對我所創造出來的統治者們徹底失望了。而他們自身也因為誰招來邪神這個問題而陷入了內訌,我將計就計引導眾生推翻了他們的統治,將他們與那些域外邪神一同封印在了這神塚之中。”
“而在這個過程中,我始終在思考究竟是什麼促使了我親手創造出的統治者成為了世界進化的阻力,我沒有想明白,但我覺得很大的原因便是因為眾神並不了解眾生,於是我打開了宮,留出了九位人之位,以眾生管理眾生。這是我的嚐試。”
“但我沒想到的是,無論是眾神還是眾生,都不可避免的擁有著可恥的貪欲,他們迷戀漫長生命,迷戀生殺奪予的權力,他們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做得比神族們更徹底,第一步便是以因果之力束縛眾生的修為。”
“他們沒有你道的幫助,能做到這一點?”那巨臉的話還未完,便被蘇長安生生的打斷,他直直的看著道,嘲弄似的問道。
“自然不能。”但對於蘇長安的嘲弄道卻好似猶若未聞一般,他極為坦率的回答道:“無論是束縛眾生,還是開辟太上之境,都有我的幫助。”
“那這麼來,你與那些人並無區別,或者,這自始至終都是第一個人在主導這個世界,在玩弄眾生的生死!?”蘇長安的聲線在那時忽的大了幾分,磅礴的力量也在那一刻自他的體內湧出。
顯然對話到了這裏,他對於道已經沒了一開始的信任。
麵對蘇長安的質問,那張道所化的巨臉神情依然淡漠如水。
“我隻是這方世界的意誌,我選擇了九位人,便是給予了他們認同,他們自然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調用我的力量,這一點並非我能左右。就如神族們拒絕降下眾生修行的法典,我同樣沒有辦法正麵的改變什麼。人也是如此,他們入住了宮,道便認可了他們作為統治者的地位,他們想要得到道之力的幫助,道之力無權回絕。”
“你的意思是,這些事情都與你無關,是人們的意誌?”蘇長安遲疑的問道,但臉上的冰冷已然有了那麼一絲鬆動。
“道從來不會謊。”道不急不緩的回應道。
聲線低沉又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