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影恨得咬牙切齒,他已經做慣了高高在上的人,已經不知有幾多歲月未有如此狼狽,可一身強悍的力量卻礙於這具身體與這世界的限製難以盡數展現。
而就在青鸞又一次拖著殘影呼嘯而至的瞬間,他終於一咬牙,像是做了某種極為重要的決定一般,仰吼道:“白河遠,你還要看戲看多久!吧,你想要什麼!”
地間在一段短暫的沉默之後,一道滄桑的聲線如同穿越了千萬載光陰一般忽的響了起來。
“我要一道人之位。”
那聲音那般深邃,從四麵八方傳來,帶著一股難以抗拒的威嚴。
卻又低沉無比,讓人難以揣摩出此聲之人內心真實的想法。
邪影的臉色在那時變了變。
他極為不悅的低沉下眸子,道:“道有缺,人之位不過九位,早已占滿,你入了門,將其與人至於何地?”
“是嗎?”虛空之中的聲音再次響起,“那今日恐怕之事,就得澹台博大人自己了斷了。”
“你!”白河愁的趁火打劫讓邪影,或者澹台博極為惱怒,但此刻他比誰都清楚,再打下去,他不僅殺不了蘇長安,恐怕連自己這具化身都難以保全,要知道門未開,為了能降臨此處,這具化身他也花費了極大的功夫,對於以後的計劃也頗為重要。
為此他不得不向這位以往他視為走狗一般的白河愁低頭,沉著聲音言道:“你為我們效忠多年,雖然未曾予你人之位,但實際上你與人何異?你處於人間,堪稱人間主宰,如此,你還不滿意?”
“人心如溝壑,下萬物也難以填平,大人如此,我如此,人人如此。”
白河遠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澹台博的臉色在那一刻變得極為難看,他知道今日若是不付出些什麼代價恐怕難以讓白河遠出手。
他的低眉想了想,在一陣得失的衡量之後,終於是下了決心,抬了頭。
他咬著牙,沉聲道:“好!我答應你!待我洞開門,喚來帝君,宮之上必有裏白河遠一席之位!”
此言一落,地間如有某種力量湧動,在澹台博與那縹緲的聲音之間形成了某種契約。
這便是人之言,言出法隨。
他的承諾,既是約定,亦是這方地見證的承諾,既是是他也無法違背。
那時,穹頂之上漫的烏雲散去,漫的星辰亮起,猶如臣子一般灑下自己的星光,迎接他們的君王。
一位麻衣男子的身影在虛空中慢慢凝聚。
他那般尋常,尋常到將他扔進人堆,恐怕便再也難以找出。
但他又是那般奇異,漫的星辰似乎以他為中心將他纏繞。
他是白河遠。
是星辰閣的主人。
亦是這方世界真正意義上的主宰。
他睜眼,漫星光燦爛。
他閉眼,群星隱沒,不見日。
他張開嘴,看向青鸞。
低沉的聲線之中,帶著無上的威嚴。
他問,“你鬧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