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除了罵名,便隻剩下罵名了。
他們自然不願意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
蘇長安聞言,側目看向那兩位跪拜在地上的大魏神將。
微微沉默。
然後他張開了嘴,道:“對不起。”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股自內心的歉意。
二人一愣,隨後一股恐懼與絕望蔓延開來,席卷了他們全身。
“為...為什...”他們張開嘴想要詢問。
他們想不明白,江東如此孱弱,他們與十萬大軍的加入無疑會給江東的力量帶來質的變化,隻要他們願降,在他們看來,蘇長安沒有拒絕他們的理由。
但是這樣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數把閃著鋒芒的長劍在那時自蘇長安的體內奔湧而出。
還在愣神之中的鍾安與奕陽州根本未有回過神來,便被蘇長安的利劍刺穿的心髒,徹徹底底的死了過去。
主將的戰死,讓大魏方麵本就低迷的氣勢幾乎潰散,他們終於放棄了最後的抵抗,開始逃跑。
蘇長安召出了劍雨試圖封住這些士卒的退路,但畢竟他的實力還不到那般強悍的地步,雖然有效的組織了大軍後退的度,給西涼軍的屠殺增加機會,但仍有近半數的大軍逃逸,西涼軍在蘇長安的授意下,也未有追擊,而是在原地停留了下來。
蘇長安的身子在那時落到了西涼軍的跟前。
身為領的顧牙朗、溫子玉以及苗永山走上前來,向著蘇長安彙報此戰的得失。
斬敵四萬,自損五百。
這樣的戰果,用匪夷所思來形容也並不為過。
但是蘇長安在聽聞之後,卻皺了皺眉頭,顯然並不太滿意。
他沉著眉頭看向那些西涼的士卒,此刻他們周身邪氣彌漫,雙目血紅,雖然極力壓製,蘇長安依然從其中讀到了這些士卒們對於血肉的渴望。
是的,他將冥書血紀傳於了西涼軍。
但與北通玄不同的是,他授予他們的是完整版的冥書血紀。
不再隻是吸收血氣恢複自身傷勢,更可以連亡魂都徹底吸納,增強自身的修為。
當然,這樣付出的代價自然是這三萬西涼軍隨時都有可能壓製不住體內暴走的邪力,化為隻知血肉的惡魔。
此刻這些西涼軍的表現自然便印證了這一點。
蘇長安在看清這樣的情形之後,猛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一股磅礴的靈力自他手中湧出,將那些西涼軍籠罩其中。
三萬西涼軍的身子一震,而後磅礴的血光自他們體內湧出,透過蘇長安的手掌湧入了他的體內。
西涼軍諸人眸子中的紅光退去,恢複了清明,而蘇長安的眸子卻在那時血光大盛,他的身子皺了皺眉頭,臉上泛過一絲怒意,而後那血色就這樣被他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他將那些西涼軍體內的殺意盡數吸走,獨自一人將之承受了下來,免除了他們受那殺意折磨化為惡魔的可能。
而後他看了看滿地狼藉的屍,沉默了一會後,道:“走吧,回江東。”
那時月光似乎也被這漫的血氣所侵染變得有些猩紅。
蘇長安依稀白衣,漫步在漫屍骸之中。
他挺直了脊梁,低沉著眉頭,身著黑色甲胄的西涼軍如潮水一般跟在他的身後。
他抬頭又看了看空,除了那枚弦月,再無半點星光。
曾經的英魂們都已歸去。
他仍在黑暗之中爬行。
試圖,獨自對抗整個世界。
遠方似乎有一雙眼睛遠遠的看著他的身影,嘴裏出這樣意義不明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