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藏雲山上,一位少年成就星殞,他第一次被他握在手中,他:“十方,從今日起,我便是玉衡一脈的星殞,你與我相伴一生,仗劍涯,行俠仗義,快哉,快哉。”
那時,那少年英姿勃,豪情萬丈。
而後漢庭崩塌,下大亂,男孩已經長成了男人。
他立於蜀地的戰場,腳下是百萬腐屍,他渾身浴血,他亦渾身浴血。他問他:“十方,師尊守護蒼生是道之命,蒼生劫難亦是道之命。既然要我護佑又何須再起劫難,既然要起劫難,又何須要我護佑?”
那時,男人滿臉胡渣,眸子再不負當年光彩。
又是數十載過去,那個男人已經白蒼蒼。
一日,他坐於嵐院中,將他端詳於手中,輕撫它的劍身。他:“十方,有人攪亂了機,我尋不到我的徒兒,嵐一脈,或許便會斷於我手。”
那時,老者的眉頭緊皺,眸子中是不清道不盡的憂慮,為嵐,亦為蒼生。
終於在一,老者忽然問他:“十方,你願意做我的徒兒嗎?”
那時的他雖然經曆千載歲月,可卻單純的想一張白紙,但無論如何,他向往著人,他在這千年的所見中,讓他對人產生濃烈的興趣。
於是老者用某些秘法,為他做了一個身子,而他便以一個人的姿態走入嵐院。
他從一個孩童做起,體會了每一個人一生所會經曆的一切。
他敬畏他的師尊,敬畏嵐的宗旨。
他慢慢長大,慢慢的學會如何做一個人。
有一他遇見了她,亦愛上了她。
那應當是一段很美妙的日子,他沉溺其中,幾乎不能自拔。
可師尊的命令卻不容違抗,他告別了她,隻身來到了西涼,開始隱姓埋名,開始做出許多在他看來並不對,但又不得不做的抉擇。
終於,有一他可以回到長安,他滿心以為自己可以將之明媒正娶,彌補這些年的過失。
但一道是蒼生還是她的難題擺在了他的麵前。
他不是沒有過猶豫,不是沒有過的彷徨。
可他終究選擇了蒼生。這是一道沒有答案的問題,無論選擇什麼,他注定會為此愧疚一生。在她倒在他的懷中那一刻他便有所預料。
否者他又怎會在以後的日子裏,每每輾轉反複,每每側夜難眠?
他想著這些年,想著這些事,最後腦海中的畫麵終於定格在那一夜的長安。
她一襲紅衣,麵若桃花。
他渾身素縞,狀若離人。
她來嫁他,他去送她。
他用最後的力氣伸出手探向自己的懷中,他想要在讀一遍那個故事。
但手卻落了空,那書他已經還給了蘇長安。
他有些失落。
“如煙,若有下輩子,我...”他這般道,但話方才出一半便生生止住。
對於劍靈來,沒有下輩子......
“哎。”他又是一聲長歎,仰頭看向星空。
穿越層層霧靄,他恍若能看見那顆已隱沒的星辰。
“師尊,通玄的路走完了。”
“願如你所願,星辰永照,蒼生不受劫難。”
言罷,他感到一陣疲倦。
他的雙眸終於緩緩閉上,在那時他仿佛又看見那個女子在對他微笑。
一如當年那般傾國傾城。
他的嘴角也勾出一抹笑意。
他輕聲道:“再見,北通玄。”
終於,星光黯淡,終於簫聲漸息。
但晦暗的星空中,那道星光還是亮了起來。
“哎。”
一聲悠遠的歎息響起,仿若穿越了無窮遠的光陰抵達此處。
“白河遠。他的命,我要了。”那是一個老者的聲音,悲涼又滄桑。
地間一陣良久的沉默,隨後在不知多遠的遠方響起一道同樣沉重而深邃的聲音。
“玉衡,你已經死了。世間之事裏還要插手?”那話語自然是在質問,可卻隱隱帶著一絲妥協。
“死又如何,我若不想死,你當真以為,就憑你們星辰閣的手段就能將我囚禁在星海?”
“......”那聲音一陣沉默。在半晌之後,方才回應道:“隻此一次。”
星海中的聲音並未有給予他回應,但卻是默認了他的條件。
那時一道燦爛星光灑下,將北通玄已經快要化作虛無的身影包裹,那星光仿若帶著某種力量,竟然就這般托起北通玄的身子,將他一步有一步的帶往星海。
“應行的路,你已行完。”
“應守的道,你已守住。”
“你做得起我嵐院的弟子,當得起這星殞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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