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通玄的眉頭皺了皺,以他問道境的修為,想要打開道閣確實太過草率了一些。但正如蘇長安所,沒有人會等他們。
為此他一咬牙,周身靈力越狂亂的湧出。
“嵐院玉衡第九代傳人北通玄,請求開啟道閣,請先輩助我!”
這一次依然沒有回應。
他額頭上開始湧現密密麻麻的汗跡,但臉上的神色卻愈堅定。
一道靈壓蕩開,那是他的領域。
似乎有所感應,地上的那七道人影也豁然衣衫飄動,一道道淩冽的劍意如旱地拔牛一般,衝而起。
“嵐院玉衡第九代傳人北通玄,請求開啟道閣,請先輩助我!”
這聲音再次響起,卻不再是北通玄一個人的聲音,還夾帶著那七人的呼喊。
或許是他們的請求終於傳到了那遙遠的星海,又或許是北通玄的誠意,終於觸動到了那些沉睡的英靈。
在那時,地變色,雲海翻騰,方才還光芒四射的太陽竟然就在這時被完全遮蔽,夜色也隨之籠罩開來。
七顆星辰忽的亮了起來。
在那七顆星辰的照耀下,北通玄冰冷的側臉莫名有些顫動,他的眸子裏似有什麼東西流轉。但很快他壓下了心底的悸動,手中連結數道印記。
“十方九難!”他又是一聲暴喝,蘇長安背上便升起兩道刀鳴劍吟。
而似乎得到了某些印證,那七星的光芒又明亮了幾分。
北通玄的臉色開始有些蒼白,他知道最關鍵的時候到了。
“道閣開!”他一聲暴喝,周身靈力再次湧動。一道閣樓的虛影便開始漸漸在這空地上出現,但卻極為虛無,像是空中樓閣,海市蜃樓一般。
北通玄知道這時因為他的修為不夠,難以在相隔嵐院萬裏之遙的地方打開道閣。
他不由苦笑,他終究太高估自己的實力了。
長安,嵐院。
那一夜的長安之亂已經平息,樞之徒徐讓已經成為了新一代的嵐院長。
新皇夏侯瑾與嵐院的關係似乎還不錯,對於這位新的嵐院院長看上去也很是滿意。特意從國庫中撥出了一筆不菲的銀兩將連番大戰後破損不堪的嵐院修繕完好。
如今的嵐院似乎又回到了曾經的盛世,再也沒有以往的破敗之景。
但相比以往,卻更加冷清了下來。
那位徐讓大人,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至少長安城裏的許多達官顯貴都是這般認為的。
自從他接管嵐院後,便深居簡出,除非皇上召見否者幾乎不見他踏出嵐院半步。
無數看準了嵐院即將崛起的大人物們,還想著拉攏一下這位院長大人,但皆是铩羽而歸。
而此刻,這位徐院長正盤膝坐在嵐院重新修繕好的演武台上。
他穿著一身黑色長衫,頭上的青絲不知何時盡數化為了白雪,胡亂的披在他的肩上。
他緊閉的眉頭皺起又舒展,舒展又皺起。額頭上開始爬上密密麻麻的汗跡,體內的靈力開始不由控製的外放,黑白交替的靈力與邪力開始不斷碰撞與糾葛,就像他此刻的內心一般。
忽的,徐讓出一聲長久的歎息。
那些靈力就在那時被他盡數收回體內,他睜開了雙眼,古波不驚的眸子裏藏著的是旁人看不真切的某些情緒。
他站起了身子,環視了周圍,環視了這個他曾經度過了無數歲月的學院。
按照他的意思,工匠們完全按照以往的布置將它重新修繕。
它還是原來那副模樣,隻是那些陪著他的人卻早已不在。
莫名的他又想起了那個男人。
他一臉胡渣,嗜酒如命,總是喜歡跟那些煙花柳巷中的輕浮女子廝混。
但大家都很崇拜他,都稱呼他為樞大人。
徐讓曾以為自己應當很討厭他,認為他並不是一個稱職的師傅。
可當那對染著男人鮮血的長槍被送到他的手上時,他卻把他臨終的囑托永遠的記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