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城,戌時將盡,亥時未到。 ..
這是城牆上那些守軍們換班的時間,方才交接了工作的士卒們自然不會老老實實的回到軍營睡覺。
一的巡邏本就枯燥,好不容易得了空閑,自然要找些樂子。
隻是城西的青樓早已被那位觀滄海大人拆了個一幹二淨,裏麵那些嬌滴滴的娘子也被這神將大人中飽了私囊。
放眼整個大魏,除了那深居長安的太尉大人,估摸著也沒有人敢他半句不是。
這些士卒們,自然也隻能在心裏抱怨兩句,明麵上還是得對他卑躬屈膝,言聽計從。
真所謂食色性也。
沒了美嬌娘,那邊隻剩下口舌之欲。
來倒也是托了觀滄海的福。
每到這個時候,萊雲城裏的那些飯館酒肆生意便會好上許多。
而身處城東不起眼的角落那一家十月麵館,自然也不例外。
雖然這麵館隻是兩位老夫妻弄的營生,但好在味道地道,一碗陽春麵,麵條勁道,湯汁鮮美。倒是給他們留下了不少回頭客。
向來對於吃食不甚在意的青鸞,也曾隔三差五的拉著蘇長安前來這裏,吃上一兩碗麵。其味道可見一斑。
這不,方才到了換班的時辰,這家不大的麵館裏便已是人滿為患。
這對老夫妻自然得開始忙活。
老頭在後廚裏,煮著麵條,老太婆進進出出,將吃食一一送到食客們的桌上。
雖才到四月,氣亦還算涼爽,但後廚裏灶火正旺,老夫妻又忙前忙後,很快二人的額頭上便堆滿了密密麻麻的汗跡。
可是他們臉上卻帶著笑意。
畢竟指著這個營生過活,生意好總歸是好事。
麵館不比酒肆,要吃著菜,喝著清酒,慢悠悠的聽著書人講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
這些食客們來得也快去得也快。
兩三刻鍾的時間過去,方才還熱鬧非凡的麵館便隻餘下三三兩兩的食客,還在吃著麵條。
老兩口也終於得了空閑,坐到了一張空桌上,相顧無言。他們已經過太多的話,多到已經到了無話可的地步。更多的時候,隻需要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他們隻是安靜的等著這最後一波客人吃完麵食,然後打掃攤位,歇業歸家。
就如同他們待在這西江城以往的這數十年來的每一個夜晚一般。
但卻在這時,原本星光稀疏的夜空中忽的暴起一道無比明亮的星光,夫婦二人的眉頭在那時一皺,他們對視皆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震驚之色。
可還不待他們反映過來一道足以與方才那道星光媲美的青色光芒又從夜空中照下。
西江城便在那時被照耀得恍如白晝。
直到數十息的時間過去,這兩道星光才再次慢慢隱沒。
那些尚未離去的食客們也被這樣的異象所驚呆,愣愣抬頭看著夜空,早已忘記自己身前的食物。
“哈哈。”老者出一陣牽強的笑意,走到那些尚在愣神的食客麵前,滿臉歉意的道:“諸位,諸位,對不住了。有異象,老兒心頭惶恐,想要早些歇業,這頓就算老兒請各位的了。”
那些食客們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嘴裏嘟噥著一些老頭子膽如鼠之類的奚落之言,但身子卻還是站了起來,三三兩兩的結伴離開。
這個世界,星辰異象,向來便是大事生的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