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夙玉愣了愣,她下意識抬頭,開著眼前這一雙眸子,沒有想象中的怨恨與憤怒。隻是一個男孩,一張幹淨得不能再幹淨的笑臉。
“恩。”夏侯夙玉下意識的點頭,但她的心卻在這一刻莫名的絞痛。
“放心,我會幫你贏下這一場的。這對你很重要,對如煙姐姐同樣重要。所以我不會輸。”著他一個翻身便落在了太和殿的中央,他的刀被他抽了出來,握在手上,在明亮的太和殿裏閃著耀眼的白光。
“真是傻得可愛啊。”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龍驤君終於走了過來,站到夏侯軒的身邊。
夏侯夙玉沉默了下來,她盯著台上那一個瘦的身影,眼中莫名有些什麼東西在湧動。
“他這樣的心性在長安城中能活到現在無非靠的是玉衡的照應。但玉衡快要死了,總得有人教教他這長安城裏的規矩。”夏侯軒的臉上再也找不到剛剛那股溫潤如玉,他的眉目變得陰沉,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意。
“龍兄此次這一招玩得確實漂亮,不僅壞了北通玄名聲,還把這傻子逼上了我們的戰車。本來我還擔心大哥即控製住了西涼,又有北地古家相助,我等形式危已。但有了嵐院這一張大旗,勝負之數,五五之間。”夏侯軒如此道。
嵐院確實是一張大旗。即使這張大旗已經今非昔比,即使玉衡已經垂垂老矣。但夏侯軒卻不在意,因為他知道,嵐還有一位星殞,雖然他久去未歸。但他的那顆星星還亮著,那明他還活著。隻要他還活著,夏侯軒就不信他能在那場即將到來的權利之爭中袖手旁觀。就能眼睜睜的看著嵐院的獨苗被長安城裏的惡狼嗎撕成碎片。
“隻是我想不到這北通玄這般無情,等了他十年之久的女子,他竟然殺就殺,看來我還是看他了。”夏侯軒又道。
“無情?”龍驤君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甚是嫵媚的笑意:“我看未必。”
而另一邊,蘇長安的體內星靈運轉,一股不屬於聚靈境的氣勢自他身上升騰而起。他沉著自己的眉目,看向太子一側,等著他的對手出現。
於是,如他所願。
一道身影從人群中竄了出來。
那是一位女子。
她眉目如畫,麵若桃花。手持著一把三尺清鋒,一身勝雪的白衣無風自動。
她立在那裏,好似下凡的謫仙,美得不可方物。
“羨君!?”蘇長安卻愣住了,他看著突然出現的女子,忍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是你!”
“是我。”古羨君點了點頭,苦澀的道。
蘇長有些不明白他在幾個時辰之前還與她一起練劍,雖然他知道古羨君會代表古家去參加這一場聖皇的壽宴,但卻從未聽她提及過比鬥之事。
蘇長安覺得今的許多事情都變得有些詭異。
本來應該是一場戀人久別重逢的畫麵,卻刀劍相向。
本該是一場尋常的比鬥,卻變成了慘烈的廝殺,而他的對手竟然也成了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女孩。
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也突然開始後悔參加這一場聖皇的壽宴。
但現在他卻沒有退路,他不願意看見如煙就這麼死去。
她是他心中的翠玉,就算北通玄不是她的南苑。但無論如何,翠玉都不該死在這裏。
他這麼想著,然後把心底生出的某些猜忌與憤怒統統拋諸腦後。
他抬頭看向古羨君,眸子裏的目光那樣清澈。
“這一場我不能輸。”蘇長安這麼道。
這並不是宣戰,也不是想古羨君表露些什麼決意。他隻是想告訴古羨君,他不想輸。他希望古羨君能夠退讓,因為在他看來這隻是一場做給聖皇看的表演。
古羨君沒有理由為此與他拚命,但他有!到底,他隻是不想傷害她,僅此而已。
但回答他的卻是一把閃著幽光 的清鋒。
“蘇公子。這樣的你在長安城,是活不下去的。”古羨君在心底這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