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的一個周末,我又一次來到陶家鎮。
小鎮的南麵,是群山環繞的水庫,一汪煙波浩淼的春水。岸邊是一株株扁扁圓圓的柳樹和楊樹。滿樹的枝條已經泛青和軟化,蠕動著密密麻麻的綠豆模樣的鵝黃,遠遠望去,像是一片片飄渺的青煙。一群群精精靈靈的山雀、鵪鶉和斑鳩,在青煙嫋嫋間嬉鬧著、追逐著,忽地又呼嘯著衝向湖麵,碎成了一粒粒細微的塵影……
11年過去了,時間的背影,已經遠逝。當年的丁香園,早已沉睡,封存在曆史的記憶裏。
晚飯後,我獨自圍繞著小鎮散步。寂靜的夜幕裏,四野無聲。山裏的月亮白白胖胖,幹幹淨淨,像是一位儒雅的書生朋友,與我形影相隨,談話古今。
在喧囂中忙碌一天的小巷,終於安閑下來了,在月光下靜靜地蜷臥著,悄悄地閉上了眼,像是在沉睡,又像是在沉思。
我遠遠地端詳著它,隱隱約約中,似乎又看到了那一盞盞朦朦朧朧的燈影,聞到了那一股股濃濃淡淡的丁香花的芬芳,聽到了那一陣陣窸窸窣窣的細語……
——題記
陶家鎮的丁香樹那時還已成片成林,那條幽長飄香的“丁香路”也成一景,每每路人步入丁香園,總要在此駐足留影。而丁香每次路過這條街,總會想起了和她與三個男人的愛情故事,這簡直像一曲悠揚又哀傷的歌謠,在她的心裏久久盤旋著……
是絲絲的春雨?還是涓涓的淚雨?當丁香踏進陶家鎮丁香園的那一刻,她的靈魂和思緒出現了某種幻覺……嗬,原來是一片片飛舞的花瓣貼在了她的臉上!那花瓣兒白白的,嬌嫩的滴著露珠,且散發著沁人心脾的芬芳。
“這不是白丁香嗎?”她驚喜這冷垂玲瓏、千結而生的丁香花竟然不請自來,喃喃自語道。
“是。你看——這裏有好多丁香樹呢!”她仿佛還聽見李想在她耳畔的細語——是的,在11年前——指著前麵的那片鮮花盛開的丁香園,告訴她一個更加驚人的事:“這片丁香樹就是為了紀念一位叫‘白丁香’的女子,她還是你洪州的老鄉呢!”
真的呀?當時她無法相信,然而在紀念館的展示廳裏,確實找到了一位美麗如花的“丁香”老鄉的雕像。那雕像上的白丁香,玉簪螺髻,圓圓的臉蛋上,撲閃著一雙大大的眼睛,頭微微向左偏,一副執拗的模樣……盡管五官因時間的打磨而模糊,但依然能讓她感受到那是位魅力無比的古代美女!
在白丁香像的下麵,有一段簡介:
白丁香(宋慶曆六年生,卒不詳),洪州分寧人。乃一才女,善書,獨樹一幟,境界一新。
“這是白丁香唯一流傳下來的書法作品。”李想指著一塊石碑說。他還告訴她,他的母親也是洪州人。
“那麼巧啊?”她又一次驚詫。
“是的。”李想仿佛也陷入了回憶中。
嗬!丁香不得不再一次發出輕輕的卻強烈震蕩心坎的詠吟:這個來自北宋時期,與她名字如此相似的女子,竟然與她那麼有緣分。那是一條怎樣的線?甚至聯係著她和李想。在她幼小的時候,奶奶就告訴她,她與那大她三歲的姐姐,正遇她的父親家業破落,因此隻能送到洪州避難。日子漸漸過去,她們慢慢長大,在洪州上學,如今她已經是個高中生,沒想到有一天,她能和李想來到回到陶家鎮……2007年,她因為與李想戀愛,之所以來到她久久不曾來到的陶家鎮,是因為李想的外婆要過八十大壽。那天她給父母說學校春遊,她帶著100塊就離開了家,而李想的理由是學校那天有校慶全校同學都不許請假。又與他另一個姐姐通好風聲。後來也跟著丁香來到陶家鎮的丁香園,這一天他們留在洪州過夜。丁香後來悄悄告訴姐姐:李想就是害怕她離開他,所以讓她和他一起去陶家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