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包間裏的神秘寶哥和酒吧老板張哥本來是真沒拿樓下那個鬧事的渣男當回事,這種貨色也入不了他們這個級別人物的法眼。
但寶哥卻顯得興致很濃,他很想知道樓下那個被人砸了一啤酒瓶子,臉上卻依舊如沐春風,笑意盈盈的賠禮道歉的年輕人到底有著怎樣的忍耐限度。
所以他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悄悄對他說了‘動手’兩個字,想要看看那個一直繃緊身子,臉皮奇厚的年輕人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曹梟在看清了暗示他動手的那人是和老板站在一起之後,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動手了。
出手那叫一個刁鑽狠辣,普通人斷然沒有這個身手。一記很是淩厲實用的膝撞,竟然將肇事男撞的雙腳幾乎離地,趁著那人因為腹部劇烈疼痛而弓起身子的間隙,再次欺身上前,攔腰將那人抱起後狠狠的摔向一旁的大理石桌子邊角,肇事男轟然墜地。
那廝躺在地上咿咿呀呀了半天都沒能再爬起來,眼淚鼻涕口水流了一地,淒慘的很。
所有人都被驚呆了,都沒能想象出這個前一刻還在彎腰道歉,像隻狗一樣搖尾乞憐的年輕人,後一刻居然就爆發出了這樣強悍的戰鬥能力和狠辣決絕。
曹梟動手後也是有點後悔,雖然也能算是個機會,但著實有些冒失了。天知道樓上那個讓他很不安的中年男人是不是真能讓酒吧方麵不追究自己的責任。但動手打完這個‘得理不饒人’的渣男之後就兩個字。舒坦。
二樓的寶哥和老張也愣住了,外行看不出來,但這些不算花哨漂亮的一連串動作,如果不是打架慣了的老手,斷然沒有這種流利的動作。隨即寶哥一臉莫名笑意的看著樓下那個動完手之後也在偷偷瞥向自己的年輕人,仿佛看出了他心中的忐忑,寶哥對著曹梟輕輕點了點頭,就轉身對著身邊站著的老張說道。
“找兩個人把那貨扔出去,留在這也是礙眼,然後把樓下的那個服務生叫進來,我有點話想問問他。”
沒多大一會,曹梟就被帶進了這個第一次讓他覺得充滿了詭異味道的酒吧包廂裏。
正麵沙發上坐著的是偶爾見過一次麵後就被他深深記住了相貌的張哥,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記住,但總覺既然在這裏工作還是有備無患的好。
坐在張哥旁邊的中年人就應該是主管口中的‘寶哥’了,也就是他剛才悄悄和自己說了句‘動手’兩個字的。
進了包廂曹梟才發現,寶哥身後還站著一個年輕人,二十歲出頭的樣子,神情剛硬,單單站在那裏就有著一股子隨時會向你發動進攻的詭異錯覺,像是個當兵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保鏢?
趁著曹梟偷偷打量三人的時候,寶哥也在以一種類似審視的目光看著曹梟,遠算不上英俊的麵龐,泛著一股子蒼白,身材不錯,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也沒瞧出什麼獨特的氣質,隻是小心謹慎的站在那裏。
寶哥笑了笑,很儒雅,身上沉澱出一股子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淡然氣質,像酒,完全被生活釀出了味道。
“你叫什麼?”
“曹梟。”
“剛才在樓下的時候被人一瓶子開了瓢,怎麼沒還手?”
寶哥笑問道。
“張老板每個月都發工資給我,挨一酒瓶子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我不想給酒吧招惹麻煩。”
曹梟搖了搖頭後說道。
寶哥忍不住笑道。
“哈哈,願意彎腰做狗的討生活?不怕掉那個臉麵?”
“為了生存當然願意,但談不上生活。要是有機會的話,我還是更願意抬頭做人。”
曹梟淡淡的回答道,莫名的平靜,這犢子就這德行,小事的時候戰戰兢兢忐忐忑忑的,可越是到了緊要關頭越是冷靜,最起碼氣勢上能夠不落了下乘。
寶哥笑的更加高興,一雙眼睛毫不掩飾的赤裸裸盯著曹梟看,就像看見了一枚人參果,吃了就能長生不老一樣。
隨後寶哥站起身來,頭也沒回的向著門外走去,邊走邊放聲笑道。
“這次雖然沒見到那位從北平跑到天海來興風作浪的二世祖,但見到這麼一個有趣的小兄弟,可比見到那家夥還要讓人高興啊。”
“啊對了,我叫林寶,哪天要是在上海混不下去了,就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