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骨枯被結結實實地釘在了走廊盡頭的柱子上,身體又被繃帶緊緊地纏繞,裹得像個蝴蝶的繭一般,隻露出脖子以上的部分。它想掙紮,可是無論怎麼試,也不能動那怕一根手指。它隻能啊啊啊的狂叫。
一個男人緩緩朝它走過來,萬骨枯停止了叫聲,緊緊地盯著這個男人,就是這個男人把亮銀槍扔了過來,將它釘在了柱子上,它要好好的看看這個男人的樣貌,把他的樣子深深地記在心裏。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但消瘦,淡黃色的卷發朝右梳著,遮住了眉毛,他就是三班的班主任楊霆霖。楊霆霖本來也在教室裏對學生們進行著麵試,雖然聽到隔壁四班有些吵吵鬧鬧,但沒有在意,因為每年都會有一些學生能夠鬧出一些動靜。可後來當動靜越來越大,最後連教室的玻璃都被震碎的時候,楊霆霖才意識到可能出事了,他一把抓起立在牆邊大槍的衝出教室,正看到萬骨枯瘋狂的對方清三進攻,方清三氣息奄奄,基本上已經放棄了抵抗。楊霆霖見勢不妙,立刻用盡全身力氣將長槍投出去,正巧校醫院的陳萍醫生也帶著人趕到,於是兩人聯手,總算是把萬骨枯的動作暫時封住了。
楊霆霖走到萬骨枯身前,笑著對他挑釁說:“再叫啊?怎麼不叫了?”萬骨枯又衝著楊霆霖吼吼吼的大叫起來,楊霆霖脖子縮了縮,閉起右眼,掏了掏耳朵,說:“嗓門還真夠大的!”他把一根手指掛在長槍上,撥弄了一下,嘣——嗡的一聲,槍體抖動了起來。萬骨枯痛的又對著楊霆霖耳邊嗷嗷地吼叫起來,以示抗議。楊霆霖哈哈大笑,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根銀色的鏈子,鏈子上掛著一個小蛇形狀的翠藍色吊墜,他拿著鏈子在萬骨枯麵前晃了晃,說:“大嗓怪,咱們就此別過,拜拜了!”說完把小蛇貼在萬骨枯的心髒上。
等了幾秒鍾後,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萬骨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楊霆霖。楊霆霖也很是詫異,連續幾次把小蛇移開又放回萬骨枯的心髒部位,不過仍舊是什麼也沒發生。
楊霆霖回頭看看陳萍醫生,她正在給方老師做緊急的處理,止血,縫合等等。陳醫生抬頭看到楊霆霖手裏拿的吊墜,以及他疑問的表情,問:“你的斷心石?怎麼雕成這麼個形狀了?”楊霆霖說:“你就別管我的斷心石是什麼形狀了,你就告訴我為什麼我的斷心石一點效果都沒有,對它為什麼不起作用就行了。”陳萍老師張開手,手裏也掉出一個鏈子,鏈子掛在她白皙修長的中指上,鏈子下方同樣掛著一塊翠藍色的吊墜,隻不過她的吊墜雕刻成心髒的樣子,心髒上麵交叉著刻著兩條帶子,上麵刻滿了封印。陳萍把她的斷心石往方清三的胸口一放,再輕輕一按,將方清三的兵靈甲解除。看到解除兵靈甲後的方清三的身體,陳萍不由地眉頭一皺,原來剛才萬骨枯燃燒著的拳頭溫度很高,拳頭上的溫度通過方老師的兵靈甲傳到兵靈甲內部,而方清三的兵靈甲充氣後又密不透風,整個像蒸籠一般,萬骨枯拳頭傳進來的熱量散不出去,使得內部的溫度變得非常高,方清三的身體已經重度燙傷,皮跟肉粘在一起,血肉模糊了。
楊霆霖走過來,也皺起了眉頭,說:“這麼嚴重?”陳萍說:“是的,必須抓緊住院,我去打電話,你趕緊把那個家夥的兵靈甲給解除了。”陳萍說的那個家夥指的就是萬骨枯。
楊霆霖說:“你也看到了,我的斷心石對它不起作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陳萍說:“那你趕緊打急救電話,我去把它的兵靈甲解除。”說完陳萍走到萬骨枯身邊,把斷心石湊到萬骨枯的胸口,輕輕的按了一下,仍然是沒有任何反應。陳萍又皺起眉來,說:“今天是怎麼回事?”楊霆霖說:“看吧,不是我的石頭有問題吧,斷心石是專門用來切斷人與兵器之間的靈魂鏈接的,這種石頭材質特殊,應該一小塊就能發揮出很好的作用,我這個小蛇已經夠大了。”
陳萍說:“一般來說兵靈甲的形成應該是主人的靈魂與兵器的靈魂在心髒處糾纏連接,進而蔓延至全身各處然後具象成盔甲的形狀,難道是因為這個兵靈根本就沒跟它的主人進行連接?所以斷心石對它不起作用?”
楊霆霖說:“你的意思是說現在這個學生早已經失去意識,現在完全是他的兵靈在控製他的身體?”
陳萍說:“八成是這樣,不然斷心石怎麼會不起作用。”
楊霆霖說:“那現在該怎麼辦?這種情況實在是太棘手了,隻能是硬把兵靈從他身體裏給扯出來了。”
陳萍沉思了一會兒,突然說:“讓你打電話呢,怎麼這麼半天還沒打?”
楊霆霖趕緊說:“光想著解決這個怪物了,把緊急的事給忘了,我趕緊去打電話。”說完楊霆霖走到一邊,撥打醫院的急救電話。
陳萍說:“現在它全身都纏滿我浸過縛靈水的繃帶,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可以先放著不管,等主任跟校長到了再做處置。”
楊霆霖打完電話,走到萬骨枯身邊,把他的大槍拔了出來。楊霆霖看到插進萬骨枯身體裏的槍頭已經被燒得通紅了。楊霆霖咂舌道:“乖乖不得了,這個怪物病的不輕啊,內髒全都上火了。陳醫生,你應該給它開點去火清瘟的藥吃,哈哈。”
就在此時,突然樓梯上傳來一陣嘈雜紛亂的腳步聲,一群人著急地湧上樓來,陳萍跟楊霆霖一看,是一群學生簇擁著李修齊主任過來了。李主任走近一瞧,對身邊的學生會的成員說:“你去大門口,告訴門衛把大門打開,準備迎接救護車。”學生應聲而去。李修齊轉頭對另一個學生說:“你去後勤保障部,告訴他們把電梯打開,方便擔架上下,快去!”“是!”那個學生答應後急匆匆的離開。李修齊在走廊裏喊到:“一班二班的班主任老師,過來幫忙維持一下學生們的秩序。”又轉頭對陳萍跟楊霆霖說:“陳老師,楊老師,你們二人跟我一塊把這個東西弄到禁閉室去,留兩個實習醫生在這照顧方老師。”一切安排妥當後,李修齊三人帶著萬骨枯去了學校禁閉室。整個過程簡潔果斷,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到了禁閉室,楊霆霖一把把背上的萬骨枯扔在地上,邊擦頭上的汗邊說:“這家夥身上可真熱,九月的天我背了個火爐滿街跑,我受得了嗎?我現在全身上下都濕透了。尤其是腰那,跟著了火一樣。”楊霆霖回頭一看自己的腰,大叫一聲:“哎呀媽呀,還真著了!”連忙拿手撲棱。陳萍從袖子裏甩出一條繃帶,刷一下幫他把火撲滅。
陳萍一指地上的萬骨枯,說:“是你用槍插過的地方,它流出來的血,流到外麵就燃燒起來了,把你的衣服給引燃了。”
李修齊問:“陳老師以前遇到過這種兵靈嗎?”
陳萍搖搖頭,說:“沒有,兵靈都是靠人的修煉將之具象化,還沒見過這種能占據主人意識的兵靈。”
楊霆霖說:“這哪是兵靈,我看是兵怪!”
李修齊說:“據古書記載,在上古時期,萬事萬物皆有靈,那時它們都有自己的意識,有很多事物的靈魂比人的還要強大,所以在那時出現了很多上古神兵,人們要借助它們的力量來贏得戰爭。可是後來不知為何物體的意識集體湮滅,人們隻能靠自己的靈魂來激發物體的靈魂,使它們暫時的的蘇醒過來,也就是我們現在都在使用的方法——人的靈魂和兵器靈魂之間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