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炎進屋,把趙昰的真實身份介紹給大家的時候。
屋裏的人一瞬間全部都好像被霜凍了一樣,個個瞠目結舌,姿勢僵硬,一動也不動。
還是內心情感最為豐富的鄭思肖身體最早解凍,他蹌蹌踉踉上前,跪在趙昰麵前握著趙昰的那雙小手痛哭流涕。
陳軒幾個看到鄭思肖的樣子,內心的悲傷情緒也被誘發出來了,一個個眼圈紅紅都跪在了趙昰周圍。
趙昰畢竟還是個孩子,見了這幅情形,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他想拉鄭思肖起來,但是鄭思肖就是不肯起身,他就幹脆抱著鄭思肖的脖子也哭了起來,嘴上說道:“有眾位先生支持,相信我炎宋一朝不會就此隕落!”
說完又是抱著陳軒,又是抱著歐陽曄,一起痛哭起來。
智雲看看趙旻,推推陳炎,沒心沒肺說道:“妙,妙,炎之公子要成為駙馬爺了!”
陳炎看看一群人哭得這麼悲切,心裏也是隱隱作痛。
他思忖道:“自己來宋朝前那天浴火犧牲後,不知道那武昌起義還能不能如期舉行,還有那個革命成功了沒有,滿清人被驅逐了沒有。現在自己在宋朝,沒有孫中山、黃興、孫武那幫首領和誌士相伴,隻能憑自己的一己之力驅逐蒙古人,成仁成義,一切太難預料了!”
過了一杯茶的功夫,還是趙昰把大家一一扶了起來。
聽了趙旻、趙昰姊弟又把前前後後說了一遍後,大家一起合計一下尋找趙昺和楊妃的事,都覺得毫無線索。
最後還是陳軒自己提議先去處州城查看一下,再到附近遊醫尋診,探尋消息。
歐陽曄見事態緊急,自己去龍泉送信的徒兒還是沒有回來,就決定親自去趟縉雲縣,召集一群鑄劍師和工匠直接去溫州。
陳軒和歐陽曄相繼離開後,屋子裏隻留下來陳炎和鄭思肖一群異鄉人。
大家都是內心焦慮,但是故作悠閑,看書的看書,飲茶的飲茶,一起等待著陳軒回來。
冬天的白晝本來就短,何況這石門洞內四麵環山,天色暗的更快,一直到過了晚餐的時間,就是不見陳軒身影出現。
夜色愈深,一群人準備各自掌燈休憩去了,門外的侍衛進來稟報,說遠處有人打著燈籠過來。
大家都以為是陳軒回來了,高興地出去列在門口等候著。
待那個燈籠漸漸的近了,陳炎才看清那個提燈籠的人身材魁梧、四肢壯碩,頭戴範陽帽,身著皮甲皮鎧,分明是個廂軍將士的裝束。
急忙叫趙旻和趙昰躲進屋裏。
那人到了茅屋前,掃了一下陳炎一群人,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他向居中的陳炎拱拱手,拿出自己魚袋中的魚符,晃了晃道:“灑家是處州步軍副都統藍海洋,不知陳無擇教授可在此處?”
陳炎哪看得清魚符上的名字,就拱手還禮,小心道:“陳教授不在,不知軍爺有何吩咐?”
藍海洋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懷疑,他看到屋內仍有燈燭閃耀,就繼續問道:“屋內何人,是否有孩童?”
陳炎一聽,心裏猛然一緊,果然是來找趙昰的,他淡然一笑道:“屋內隻有拙荊,卻無孩童,不知軍爺夤夜造訪,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