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炎在旁邊看見阿葉喇嘛這麼麻利就下手打斷了祖傑的四肢,心裏有些後悔,早知道就堅持要那祖傑的狗命算了,不過事已至此,隻能便宜這流氓了。
他郎聲道:“多謝和尚幫我罰了祖傑那廝,泄了我心頭之恨,我這就回去,拿下陳宜中,交給和尚你。”
說完陳炎轉身,雙手反剪就要向寺院內走去。
“慢著!”沒等陳炎邁開幾步,阿葉喇嘛疾步上前,高聲阻止道。
寺院裏的人,聽到陳炎慫恿阿葉喇嘛處置了祖傑,正個個眉逐言笑,聽到阿葉叫住了陳炎,一個個不由得驟然緊張起來,手執兵刃就要衝殺出去。
陳炎著過身來,彈彈自己身上的灰塵,嘴角擠出一些壞笑,道:“和尚還有何吩咐?”
“小檀越為什麼不留在此處,讓你那娘子喚人將那陳宜中擒下送出即可!”阿葉喇嘛目光炯炯,逼視陳炎道。
“笑話,你這和尚怎麼如此糊塗?”陳炎左手一揮,怒不可遏的樣子。
左右侍衛和兩個江心寺的和尚停下腳步,把陳炎圍在中央。
“小檀越為何生氣?”阿葉喇嘛訕訕而道。
“你難道不知道這江心寺內僧人眾多,裏麵不知有沒有跟隨陳宜中的,我怎麼會讓我的娘子在裏麵隻身涉險呢?”陳炎搔搔自己的鼻子,一副憤怒又苦惱的樣子。
“這,要不還是請公子留在此處,讓我派幾個人隨你身後幾個侍衛進去協助你家娘子,押來陳宜中便是,何須勞公子你大駕親臨?”阿葉喇嘛當然還是不願陳炎離開。
“和尚你這是不信任我呀,你既然已經率眾而來,圍了這江心寺,你看這江心孤嶼四周波濤淼淼,你還害怕我飛上天了不成。”
“讓他去吧,”一直不吭聲的蒙古小女孩突然發話道:“我看這位公子挺關心他家娘子的!”
她心中對陳炎朦朦朧朧生出了一些好感來,一位男人,為了幫自己受辱的娘子出氣,竟然願意冒天下之不韙,拿下自己的友人來送給敵人,這在很多人看來是不義之舉,但是情竇初開的蒙古小女孩,心中竟對陳炎的舉止產生了認同感。
陳炎不再理睬阿葉喇嘛,徑直帶著左右人等,快步向江心寺內退去。
阿葉喇嘛見陳炎幾個人走得飛快,自己再追,恐怕也是不能將陳炎堵在寺院之外,怕到時候傷了和氣,反而於事無補,就大聲喝道:“小檀越你進去速速拿下那個陳宜中出來,貧僧就在此候著你出來,我看你那娘子長的如花似玉,你可要小心保護好啊!”
陳炎怎會聽不出阿葉話裏的威脅語氣,冷哼一聲,進了寺院。待陳炎一進寺院,兩個僧人把側門一關,就見許多侍衛和僧人抬來沙袋把門給堵死了,陳炎轉頭一看,那扇寬大的山門也已經被陳宜中命人用沙袋堵死了。
原來這江心寺地處孤嶼之上,如逢台風季節和大水汛期,總有江水倒灌寺內,為了防汛抗災,寺內備有許許多多的沙袋,現在倒是成了加固寺院防禦的好材料。
陳炎剛進寺院,就看見陳宜中和覺遠住持帶領眾人迎了出來,大家都對陳炎不費一兵一卒,僅憑三寸不爛之舌就離間了阿葉喇嘛和祖傑,而且廢了祖傑那個潑皮流氓的四肢,都是非常欽佩,一個個圍著陳炎,都把陳炎目為了英雄。
陳宜中也是奇怪,自己這個兒子,平時性格剛烈,脾氣也有些大,雖說是讀了不少聖賢書,但是從來沒有表現過這樣沉著冷靜。
他欣慰地看著陳炎,心裏暗道:“古人雲‘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患難不僅能磨礪一個人的意誌,也能增長人的才識,這些時日在海上,炎兒苦悶自閉,看來定是思慮了甚多,這心機智慧都長進了不少。不,這長進的速度,簡直可以用一日千裏來形容。”
陳炎陳炎到了圓通殿前,看看覺遠住持,問道:“這寺內可有信鴿響箭之物,可以向對岸的府衙通風報信的?”
覺遠住持黯然道:“這江心寺雖然孤懸中流,卻也因此鮮有盜賊強人過來騷擾,寺內也不曾備有什麼向官府通報信息之物。不過上月元宵節,城裏的一些富貴人家在寺前燃放火炮,倒是剩下了很多,後來都施給了寺院。待會兒可以燃放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能引起張知州的注意,派人來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