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糟糕到崩潰的世界裏,人與人之間有無法逾越的鴻溝。大篷車的幸存者們沒進山泉穀,而是貼著圍牆在外麵安營紮寨,大暴雨中千瘡百孔的大蓬飄揚,那是他們的驕傲與信仰。
華揚把王光明放在山泉穀外,冷冰冰的隔閡要在長期的相處後才能消除。陸和平先給他們送些吃食,這幫狼崽子怎麼處置等雨停後再說。
次日清晨,碧空如洗,高懸的太陽蒸騰著泥土中的水汽,天地一片芬芳。髒兮兮的遠山翠如濃黛,近處花草樹木洗去浮沉綠的碧翠。深吸一口,草木清新混合泥土芬芳,是那麼欣欣向榮。
會議室裏陸和平眉頭沒舒展過,甜水村情況出乎他的意料。進化的變異力量喪屍凶殘程度超乎他的想象,山泉穀已經成為聚集地,臥榻之旁不容他人鼾睡!所以甜水村必然要打掉。
華揚倒沒在意:“那個進化的喪屍戰鬥力並不高,我開采礦車能壓製它!”華揚拿出一張素描圖,這是在奧普的幫助下,華揚手工畫出來的甜水村平麵圖。
“整個甜水村是遠近馳名的旅遊景點,所以整個村落都被翻修過,街道寬闊足以行車,所以我製定了一個作戰計劃。”說著拿筆在平麵圖上塗抹:“整個甜水村內約有六千喪屍,分布均勻無法形成喪屍潮,我們可以開改造後的重型卡車衝進村裏,如此這般反複碾壓,逐步的削弱喪屍。”聽華揚這樣說,全部人都陷入沉思,思考這個計劃有多少的可行性。
潘興轉動輪椅來到桌前,看著華揚畫的平麵圖說:“整個甜水村隻有喪屍,沒有變異獸?”
這個問題也讓華揚詫異,仔細回憶後說:“沒見到變異獸,全都是喪屍。”
“這不應該啊!”陸和平低喃,雙眼裏全是疑惑,好像在問別人,又像在問自己:“變異獸去了哪裏?”
“甜水村!旅遊景區!”張岩嘀咕著,把手往平麵圖北麵的一角上指:“這片空地是什麼?”
華揚回憶後說:“動物園!”說罷陡然驚悚,失聲再叫一聲:“動物園!!”一切如失落的珍珠般被一顆顆串在一起,動物園中動物都到哪裏去了?甜水村不是隻有六千喪屍的小村,而是一個擁有變異動物園的死地。
“吩咐探索隊,遠離甜水村。”陸和平一臉寒霜:“我們沒有足夠的力量前,不得招惹甜水村!”
全部人都點頭應許,幸存者脆弱的神經線都懂得如何區分輕重。明知山有虎,是不應該再向虎山行。
“大篷車幸存者怎麼辦?”陸和平又說出另外一件讓他頭疼的事:“他們的人數將近一萬,我們這邊總共才兩萬人,如果讓他們住進來,不利於我們管理。”
山泉穀現在人口的組成很是尷尬,陸和平的遺忘村裏麵全是老幼,莉安守護的幸存者多是婦孺。而大篷車裏野性未馴的幸存者們多是青壯,如果操作不當,等若引狼入室。
華揚也頭疼這個問題,自己手中的底牌太少,唯一能依仗的就是九百娃娃兵,如果把王光明他們放進山泉穀,他們安安分分還好,若是心懷不軌,那麻煩可就大了。
潘興低聲說:“讓他們先在外麵駐紮,我們可以提供免費午餐但分量要減半,同時按山泉穀裏的規矩,讓他們參與擁軍,傭工,觀察他們的心性,等到時機恰當後,讓忠誠道德的加入我們。”
陸和平皺起的眉頭壓根沒舒展過:“什麼叫恰當的時機?”
“去搜尋更多的青壯,更多的幸存者。到時候人口斑雜,數量眾多,一小撮人翻不起浪花!”潘興說著拿出山泉穀的規劃圖,在桌麵上攤開:“整個山泉穀內能住十萬人口,如果複墾穀外的農田,足以養活三十萬人。”潘興雙眼放光,仿佛已經開到漫山遍野的幸存者。
基調被定下來後,一切行動都變得順理成章。山泉穀提供減量午餐運到大篷車臨時營地內,那裏的幸存者都驚詫莫名。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他們第一次遇到,幾個體弱的老人伸長脖子試吃,吃上半飽等了半天,沒異常後才確認食物無毒,大篷車幸存者們更詫異,山泉穀在打什麼主意,沒人能回答。
糧車左右掛著告示牌,山泉穀擁兵和傭工係統得以宣揚,按勞索酬本就天經地義,對這點大篷車們並不抗拒,隻是看到山泉穀強製流通自己的貨幣後,心底升騰起無盡的抵觸,貨幣是殺人不見血的刀,一旦戴上了這個枷鎖,就等於被打上烙印,想解套,很困難。
隨糧車來的是龍望天,他是世界上第一個成功攻克癌症的醫學專家,同時也是美克集團的首席藥劑師,他的聲望家喻戶曉,聽到大篷車幸存者對貨幣詬病時,立刻出麵解釋:“山泉穀的貨幣在內部流通,購買山泉穀的物資需要使用貨幣,其他的硬通貨也可以相互兌換,這點並無妨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