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有些苦，好在先前腹痛、作嘔、渾身冒著冷汗的病兆都像好了許多。
藥房中還是那般吵吵鬧鬧，此處旁人仿若無睹。
姑娘千恩萬謝，又接過少年遞給她的一塊蜜餞。
“良藥苦口，終歸世人都喜甜言。”
秦緩莫名一笑。
已成仙人的秦緩被這個天下敬稱扁鵲近萬年，其實扁鵲是個神話，再走這一遭，就是要再自證一次，才能真正坦然接受那個敬稱，扁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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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長安城中上忽然有許多盜搶案件，往日早已不多見的捕快身影頻繁的在四處緝捕賊人。
臨街小樓青瓦上，有幾道身影起起落落。
一身黑紅相間吏服的捕快陡然從街麵平起三層高，手中有六棱長鞭，鞭似無盡，餘光有六色，屋瓦房簷上幾個逃散的賊人盡數倒跌落下。
“神探，今天又緝拿了幾個賊匪？”
古稱六扇門的府邸裏，有許多詢問聲。
前些時候渾渾噩噩的日子裏，“神探”都是同僚的一些笑侃，現在卻是由衷的折服。
“六個。”
“又是潛伏宅院盜竊的？”
“都在說城頭有神仙在守門，城裏倒是比以往更亂了！”
“所以你我得抓把勁，戰營兵卒都在守城，城中秩序就靠我們了！”
“其實這些賊匪所為不算城中最危險的事情，倒是市坊貨物越發昂貴，如果長久通貨膨脹，受苦的多是貧窮百姓，難免總有人會行險事，要是那些仙人能插手就好了。”
“還是先做好自己的事，快去多問問神探破案法子。”
“曉得了、曉得了！”
捕快有各地方言，但是心已齊，大都很盡責了。
“神探”走進一間廳堂中，那副畫像也不知道存留了多久。
仙人有仙氣，哪怕此時隻剩半湖水，自與凡世還有一層玄乎隔絕，即使並不刻意，他的存在之後也隻是同僚記憶中的一道恍惚影子而已。
畫中走出來人，又似來人走進畫中，兩道光影交錯，人、畫有神似。
狄仁傑遙望鳳鸞閣舊址，在這個天下的時候，最得意的不是兩次入相、不是有個諡號叫文惠、不是被追封國公、也不是百姓對他立碑傳頌、隻是勸她立李氏，延續唐朝社稷。
洛陽雖已百花開，但隻有長安城頭不破，才能不止一城花開，再續一次君臣吧。
鬥南一人，朝往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