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好說，但關張兩家與曹魏的糾葛神仙也難辯，不過我可以讓他們不至無後。”
躬身。
“還有皇後、王貴人、李昭儀。”
滿是頹廢的男子仰天大笑，又淚流滿麵，滿聲嘲弄：“我之前說過，你本無換取的本錢。”
“不過，既然這個時候你仍是帝皇，易命棧道可以破例接受一次，條件不是壽命長短，而是要你餘生癡傻。”
跪地。
“我便以餘生癡傻為貨物，換她三人無恙。”
“並非三人都可全，你得挑一人受苦，兩人與你相伴。”
“皇後、王貴人，無恙。”
阿鬥額頭重重磕地，雙肩起伏不定，皇後為張三叔愛女，王貴人是太子生母，李昭儀是他真正心頭好。
那一刻的北方，宸星在長空劃過。
後來他在洛陽，聽聞她曾受羞辱，自縊而亡。
她和他曾說過，誰先死。
曆來帝皇多諱言死，她卻說希望他先死，這樣隻留下她為他傷心，不願他有半點難過。
曹魏鍾會欲將蜀漢宮廷內大小女子盡賞將士，她忍過一次，終不能二三屈辱，到底還是先他而去。
洛陽城內春暖花開，阿鬥從此不朝蜀地望一眼。
棧道一側，還是那個中年人。
“我給你說個故事。”
阿鬥輕嗯一聲，滿身鎧甲不再，身無半分贅肉。
“我生在春秋時。。。。。。”
戰亂不休，募兵不止。
男子排行老二，兄長從軍，自己守家辛勤耕耘，贍養兩老、照顧小侄長嫂。
同村有個鄰家女，自小與他青梅竹馬，留有長發，眼眸清澈水靈。
那年遍地大旱，鄰家吃完最後的春耕穀種，再無半點食糧，有人勸說將女出嫁，總會換來五穀作聘禮。
男子聽聞欲娶相愛人，無奈家中隻剩半鬥米，除他之外還有四人要度日。
村子裏早有傳說，山邊有條棧道，可以用命換來想要之物。
那夜他翻過數座山，終於看到了那條棧道。
說是要換五兩金。
棧道上的老人說五兩金要抵你一生。
男子點頭答應。
在回去路上才想起，這五兩金能讓平常一家十年無憂，自己卻不能與她再見。
鄰家小女快要上花轎時他攔在村頭，其實聘禮隻有百枚刀錢。
後來他成了老人的繼任者，不時有人來到棧道以命易物。每次他都會說起自己的過去和後來，她在村子裏孤老終身，贍養了他雙親，照顧了長嫂，還送小侄上了書堂，卻沒有等到他回去看她一眼。
當時那個決定好不好？
阿鬥上次沒有聽到他提起過，此時長久無言。
誰又能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