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倆人都不懂她的意思,還以為她是餓了,於是又喂她吃了點奶……
在一聲聲飽含愛意的二狗二字下,錦寧茁壯成長起來了,最讓她頭疼的是,自己最先學會的兩個字居然是二狗……當時聽聞她叫出二狗兩個字後,她爹娘都笑壞了,於是又抱著她叫了小半天的二狗。
錦寧隻覺心涼了,完了, 她這輩子怕是和二狗脫不開關係了!
等錦寧會走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們趙家是村裏的首富,所以,首富都流行取名叫二狗麼?嗬嗬嗬嗬嗬……
變成了黑無常的無常離開了陰陽裏,到了凡間,卻沒有像他在孟婆麵前說的那樣去錦寧身邊,而是去了一家酒樓。
他倒了一杯酒,細細地淺酌了一口,左眼之上縈繞的黑氣便漸漸有褪去的趨勢,眸中開始散發出無常平日裏懶散的模樣,而他的右眼,依舊霧氣蒙蒙般蒙著一層詭異的黑氣。
“無救,你終於醒了啊,還是說,你終於肯睜開眼麵對了!”
他身邊根本沒有第二個人,但他的語氣的的確確像是在和什麼人聊天。若是有人在此刻注意他的臉,便會發現,此時他的左眼裏是滿滿的深情與愧疚,而右眼,卻是附著一層寒冰般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右麵嘴角微微上挑,帶著一絲嘲諷地意味,他又冷冷地哼了一聲,語氣之中的怨毒與冷漠與剛才他開口時那般深情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無常左眼清明右眼昏暗,左眸深情右目冷漠,他竟是在黑與白之間變換,竟是在與自己聊天。
“無救,當年不是我不救她,是我救不了,天命難違啊!”
使無常一身黑氣的黑無常大概就是範無救了,聽聞白無常的這句話,右眼之中縈繞的黑氣又重了幾分。他隻是自顧自地喝著酒,連一個冷哼都不屑於回白無常了。
白無常心下也是愧疚嘈雜著幾分心虛了,是啊,當年他的確救不了她,可範無救心裏也明白是救不了了吧,但他還是出手了,而自己……唉……
救不救得活是一回事,救不救,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壺小酒下肚,無常身上早已無任何一絲黑氣,一席白衣也恢複了正常,臉上又是從前白無常常掛著的表情,一副慵懶的頹廢樣子。
酒杯中還剩下淺淺一杯底的酒,白無常捏著酒杯自然而然地一口喝掉了範無救剩下的酒底。不管怎麼說,總體情況還是好的,好歹他範無救睡了三百年如今是醒過來了,雖然他不願意同自己說哪怕一個字。而且,最好的情況不是他沒直接一巴掌把自己拍死麼……
離開了小酒館,白無常自然是要去找錦寧的,不過去找她之前,他還要先見一個人。
白淮看到白無常的時候,正在擦劍。
白無常無意間一撇,就看到了白淮手裏劍柄上醒目的鐵鏽。妖斬這把神劍,當初可不止是在妖師界聲名遠揚,連他這個當初的半吊子神仙也略知一二。妖斬是妖師裏最大的家族白家祖傳的神劍,據說裏麵封印著上古神獸的魂魄,斬殺妖魔時可召喚上古神獸。所以,裏麵封印著上古神獸的神劍妖斬,應該也許大概是不會上鏽的吧!
不過,妖斬上不上鏽跟他白無常一點關係都沒有,他來這裏,隻是為了履行當初的約定。
不過此時的白淮,是經曆過輪回的白淮,此時的他與白無常並不相識。
“你是誰?”
麵對著一張熟悉的臉,被質問自己是誰,白無常隻能無奈地苦笑。之後,他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瓶子遞給了白淮。
“呐,孟婆湯的解藥。”
白淮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妖斬插入劍鞘,這才接過白無常手裏的瓶子。
白無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他剛才看到——白淮手裏的妖斬掉了一塊渣!
白淮顯然是沒有發現白無常的異常,他隻是習慣性地打開了瓶子,聞了聞,然後一頭霧水地抬起頭不知所謂地看著白無常。
“這是?”
白無常不客氣地自己坐下了,一副促膝長談的樣子。
“你是白家家主,從前是,現在也是。”
白淮有些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你的靈魂,生是白家人,死,是白家魂。我是從陰陽裏過來的無常,特地給你送來孟婆湯的解藥,你有一些不能忘的過往。”
明明這個自稱無常的人所說的都是極為詭異的談論,但凡一個常人聽了他的話,都會覺得他是在胡說八道,可是白淮從心底裏就生出一股信任,於是他張開嘴一口氣喝掉了裏麵孟婆湯的解藥。
過了一會,大概是解藥起到作用了,白淮眉頭擰在了一起,低著頭正處在沉思中。又過了好一會,他才抬起頭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向白無常道了一聲謝。
“你也不用謝我,畢竟當年是我欠你的一個人情。”
白無常起身欲走,卻在走到門口處時突然回頭。
“白淮,你被白家束縛了那麼久,不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