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即刻再次派出探馬,告訴郭嘉他已經拖住了文醜,讓郭嘉趕快水淹城池,將顏良所部一敗塗地。
郭嘉已然得知了文醜不在安新城內,也知道了張遼拖住了文醜。而現在大雨傾盆,郭嘉命人準備蓑衣鬥笠,準備親自去大堤之上。
大堤旁,徐榮在此安營,忽聽哨探來報,說郭嘉親至。隻帶了一頂鬥笠便迎出了轅門,見到大雨中的郭嘉與臧霸,施了一禮,三人便走進了帳中。
“軍師怎地來了?暴雨傾盆,您又受不得寒。”徐榮把郭嘉讓到帥案之上,問道。
臧霸沒好氣的說道:“嘿,我勸了許久,軍師也不聽。非要來看看,說是不放心,怕暴雨提前衝垮了堤壩。”
徐榮吩咐人加了火盆,而後說道:“請軍師放心,末將早已命人加固了堤壩,隻待軍師將令,就決堤放水。”
郭嘉點了點頭,又說道:“雨勢漸大,恐怕此堤撐不過今晚。事不宜遲,等不得了。隨我前去堤上勘察。”說完,穿戴蓑衣鬥笠,帶著徐榮就出了大帳。
臧霸剛把濕漉漉的衣服擰幹,癟著嘴說道:“嗨,白費勁。軍師,你們等等我。”言畢,緊隨其後。
郭嘉等人站在堤壩岸邊眺望,瓢潑的大雨,堤壩之上皆是布袋裝的泥沙,再由亂石堆砌,足有一人多高。水流湍急,已然淹沒過了堤壩,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已經漫過了堤壩,往下流而去。
此時,郭嘉主意已定,果斷下令道:“傳令,決堤。”
徐榮立刻吩咐人動手,隻見幾名魁梧壯碩的軍卒手持大錘,來至堤壩兩頭,開始猛烈的捶擊堤壩上的石頭。鑿開兩道缺口之後,他們迅速的撤離了堤壩,郭嘉點點頭,對眾人說道:“撤。”
等到郭嘉等人來到製高點,隻見大水肆虐,夾雜著折斷的樹枝和石塊從山穀奔瀉而下,不斷衝入早已翻騰洶湧的下流之中,那轟轟隆隆的聲音在拍打著岸邊的同時,也最大限度地震撼了觀望者的心。波濤洶湧,山崩地裂,排山倒海,巨浪濤天,暴雨更猛,狂風更緊,水勢更狠,衝垮了一道又一道圍堰連結口。
安新城在盆地之中,這大水猶如巨獸般從山上衝下來,所到之處,滿目倉夷。郭嘉透過雨簾,朦朧看到村莊,瓦舍被瞬間吞噬,心中多少有些悲憫之意。可這一絲憐憫卻轉瞬即逝,嘴角又浮現出釋懷的微笑,他明白顏良這根“庭柱”怕是也要隨著大水的衝擊轟然倒塌了。
袁紹若失了顏良,對其的心理打擊恐怕跟遭受水災是如出一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