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眼神一掃,華無雙暗叫不好,不易察覺的別過臉低下頭,拉著華瑛假裝談笑。
吳一眉毛一皺,正過身子想要看清楚,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輕笑,一聲輕笑溫和,仿若能融化無量常年不化的雪山。
“快下來,站在那裏像什麼樣子?”
華無雙手劇烈一抖,聽到那個溫和的如溫泉水般的聲音心中一顫,完了,又撞高壓線上了…
華瑛疑惑的看看她,皺眉問:“幹什麼?”
華無雙挪挪腳尖,口型示意:“走”。
華瑛瞅了瞅,明白了。
“哦。”
老實孩子華瑛踮起腳尖呼啦一聲拽著華無雙就從眾學生腦頂飛了過去….
華無雙欲哭無淚暗叫不好,可已經來不及。
屋簷上的吳一灰色的身影立馬閃過,炮彈一樣砸像華無雙。
她拽著華瑛靈巧一躲,華瑛卻被這一耽閣泄了真氣,隻得緩緩落下。
落下。
那個明明麵貌普通笑容溫和的男子便立馬出現在她三米之外,轉眼間便驚呼著跑來拽過她,驚喜道:
“三郎!沒想到在這裏碰見你!”
華無雙僵住了。
那人的手,在拽過她那一瞬掐住了她的經脈,隨後一股陰涼的氣息侵入,貫穿血脈。
關節血肉立刻流動遲緩僵硬,卻還能動,華瑛偏頭皺眉看了看她,她抬頭看了看他。
那平凡的麵具下閃著一雙魅惑眾生的眼睛,開滿了漫山遍野的紅徵花,爛漫又危險,幾分玩味幾分勢在必得,她隻得咬牙切齒的笑。
“是啊..好巧…”
那人見她認他十分愉悅,對著還在房簷上傻傻站著的姑娘和煦一笑:“今日有緣在此遇見故人,姑娘便下來與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吳一皺了皺皺眉,倒也沒說什麼。
林靈薇一聽,樂了,痛快的撲下來。
“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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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去了飯堂,今晚是四菜一湯,倆葷倆素,晶瑩剔透的玉具裝滿油乎乎的飯菜,看起來格外引人食欲。
華無雙瞅著倒是一陣不適應 ——這宛玉的玉怕是宛玉最不值錢的東西了。
滿堂文政院學生拿著玉筷十分講究的謙讓讓座,軍事院的學生皆是邊喝酒邊聊天,時不時有自負不凡的才子吟上倆句詩,換得眾人一片叫好,滿堂一片書香盈庭的景象。
隻有華無雙這桌十分詭異。
華瑛看見有肉,眼睛一亮,二話不說,坐下來就開始哢吱哢吱啃骨頭,那一張蒼白僵硬的僵屍臉配上凶狠啃肉的表情對視覺和聽覺十分有衝擊力。
周圍聽著的都摸著雞皮疙瘩瞅她,她卻毫無察覺的隻啃著自己的肉。
坐在她旁邊的林靈薇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她一會,咽了口唾沫,好心的把自己玉碗裏的肉也夾過去。
華瑛瞅瞅肉,麵無表情的瞅她點了點頭。
哢吱哢吱,繼續啃肉。
華無雙扯扯嘴角,對著旁邊坐這位滿麵和煦一直隻盯著她的‘老鄉’露出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仇教主您這是吃還是不吃啊?您這是吃飯啊還是摸手啊?
隨即就看那人笑著拿起她腰間的腰牌,“三三三?哦,雅號三郎正好。”
華無雙繼續扯嘴角,空出的一隻手慢慢的去拿他的腰牌,隨即也笑道。
“三三二?哦,雅號二娘挺好。”
耳邊響起一聲輕笑,仇無姬鬆開了她的手,和煦一笑:“真是想不到,到哪都能遇見你。”
華無雙歎息,是啊,真是想不到,到哪都能自己找準槍口撞。
隨即瞅瞅碗裏的飯菜,她很餓,隻能慢慢抬起胳膊。
仇無姬不知道往她體內灌進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每動一下,都像冰雕解封似的疼。
她慢慢悠悠的吃飯,不抬眼去看坐在旁邊文雅吃飯的某教主——他不會當著眾人的麵殺她,可是她現在這樣,怎麼逃?
聽聞血途教勢力雖未大成卻存在了不知到底多少年,史上記載雖然不多,可是每次記載皆是血腥殘酷的大屠殺,世人痛恨,代代打壓,如此還是發展到至今。
可見,血途教,絕對有其神秘之處。
華瑛在哢吱哢吱啃骨頭,對麵吳一和林靈薇一頓飯吃的碗筷乒乓作響,仇無姬滿麵微笑卻也一句話不說,時不時給她夾來幾塊肉。
某微笑殺人眼睛都不眨的教主十分誠懇的說:“在下不喜吃肉,喜素食。”
…..
呸!裝!
不喜歡吃肉?還是不喜歡吃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