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似薄霧,又似輕紗。朦朦朧朧的籠罩下來。東臨都城裏最大,最有名的歡樂場,銷金窟——望江樓,在這暗沉沉的夜裏,燈火通明,不絕如縷。
望江樓一側,就是安江,在月色下靜謐的流淌著,輕輕泛著粼光。安江兩岸,真真是富貴穴與貧民穀。望江樓對麵啊,就是這東臨燕京裏最最貧苦肮髒的地方了。多少人人想要從這裏逃離啊,究其一生,也躲不開這貧、苦、賤。
望江樓裏,今日卻是格外熱鬧些。一位肥頭大腦,油光滿麵的年輕公子故作風流的搖著他的配扇,大搖大擺的進去。年過四十的老鴇,風韻猶存,媚眼如絲也勾了不少恩客,看著這位公子進來,急急忙忙的上前:“哎呦,嚴公子!您可是好久沒來了!”
老鴇身上一股子熏香味,濃濃重重的撲向嚴公子的鼻子。嚴公子眯著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安娘,你今日身上的熏香倒是不錯!”
安娘聞言掩唇一笑,“喲,嚴公子可是連奴也不放過了?今日啊,是咱皎皎的掛牌日呢!嚴公子,您今晚可是要皎皎陪呢?皎皎可是告訴奴了,她最是鍾意您,希望她的初夜,是給您呢!“
嚴公子聽了這話便飄飄然起來,瞧瞧,多惹人愛憐啊,他這許多天沒來,難為皎皎還記掛著他,那就滿足她的要求吧!嚴公子微微笑起來,那張大油臉皺成一團,“前麵帶路,給爺找個好位置!今日,我便要點了皎皎了!”
安娘笑開了花,忙找來小廝,“帶著嚴公子上去!”這些隻知曉玩樂的公子哥們,是這青樓裏,最最不缺的了。
這頭大廳裏,人影幢幢,這位皎皎姑娘的初夜倒是辦的十分盛大,大家夥都在討論著這皎皎姑娘是何等的風姿,是如何的美麗誘人。在她做清倌的時候,就有多少人為她一擲千金。
說起來,這望江樓每年的花魁都是貌美非常,現在的這位皎皎姑娘姿色也是上上乘的,隻是,這一年年的花魁越是美,越是引人傾倒,就越襯的當年的流雲姑娘粗鄙無鹽。
倒不是說流雲姑娘長的不行,隻是,沒有了身為女兒家的那種柔柔弱弱的氣質,總是不討人歡喜的。更重要的一點,這流雲姑娘也不知是什麼原因,雖掛了牌,可是到如今也沒能賣出初夜呢。不知曉的人,必定要說上一句“老姑娘”,可是,那這些達官貴人眼裏,流雲姑娘,到是個香餑餑呢。
什麼?流雲姑娘與皎皎姑娘比如何?
哎,老兄,莫不是初來燕京?流雲姑娘是誰你不曉得?流雲姑娘可是霍家大小姐,霍家你總曉得吧?
傳聞霍家兩支軍隊,一支虎騎,一支龍騎。當年霍家謀反隻有虎騎的令牌找到了,龍騎可是不知所蹤啊。
正嘮著嗑的兩位坐在大廳的小角落裏,被淹沒在這熱鬧的人群中,隻一眼,別人就知曉,這兩位啊,隻是初來湊熱鬧的百姓罷了!
“老兄!您的意思是……那些個貴人護著霍小姐,不對,是流雲姑娘,為的是找到龍騎?”坐在左邊的那位,身材壯碩,看著十分忠厚正義,人見了必定是要說上一句:”知人知麵不知心噢!“
“噫!不可說,不可說哦!貴人們的想法,哪是我們小民能知道的?您今個來趕上,就好好看看皎皎姑娘吧!”在右邊的一位,嘬了一口小酒,哥倆好的拍拍另一位的肩膀,“豔福可不常有!這些花魁姑娘,可不是能日日見到的呢!”
說罷便又低頭喝起小酒來,一副沉醉的樣子,在大廳的絲竹聲中搖頭晃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