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嬤嬤立刻抓住宋煜的衣袍,請求道:“皇上,您聽老奴說……”
宋煜什麼也沒聽,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重重地一腳將她踹飛。
湯嬤嬤的頭撞在圓椅上,頓時鮮血淋漓。
宋煜沒有半分可憐她,依舊冷漠地注視著,緩緩開口:“那錦繡呢?她有什麼威脅?太皇太後要喪心病狂在熏香裏做文章。”
湯嬤嬤啞然,鮮血染紅了她的眼睛,她無助地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宋煜漠然:“太皇太後,從始至終都未把朕放在心上。她怕朕坐上那個位置,怕皇阿瑪器重朕,怕朕有子嗣,怕朕……知道她的秘密。”
不去管震驚萬分的湯嬤嬤,宋煜臉上的情緒逐漸收斂,最終堅硬如一座冰山:“忠心侍主,你去好生陪著主子吧。沒有朕的命令,不許踏出王江半步!”
王江——
湯嬤嬤麵色變得激動,急切問:“你要把太皇太後葬到哪裏?按大啟法度,太皇太後薨逝那可是要進皇陵的!”
宋煜冷漠看著她,勾了唇:“皇陵?她配麼?”
“來人!”
眾禁軍立刻進入殿內,領頭的將領一把將湯嬤嬤的嘴堵住,拖著人便下去了。
隆陽殿光潔的大理石地麵劃出一道長長的血跡,宋煜愣愣地看了一會兒,然後轉身離開。
……
大啟的後庭前所未有的冷清。
太皇太後的頭七之後,太後親自去求了宋煜,想去皇陵守墓。
宋煜應允了,她不走,他便會悄悄地將她處決了。曾經傷害過錦繡的人,都得死。
太皇太後,便是他送給她大婚的禮物。
雖然她永遠不會知道,他隻希望能減輕自己的罪惡感。
緊接著,他頒布了另一條懿旨,晉封淑嬪為淑太貴妃,即刻出宮,前往南海頤養天年。
淑太貴妃痛哭流涕,跪在隆陽殿門前磕了三個重重的響頭。
馬車出宮的時候,宋煜站在城牆上,看高高城牆下麵小小的行人,內心一陣荒涼。
這座四方牢籠,走的走,死的死,越發冷清。
他終究成了孤家寡人。
抬頭,一隻蒼鷹低低地飛過,朝著北方急速掠去。
視線眺望,北方掩映在一片山巒裏,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他最愛的人兒……
可惜,他看不到了。
他的一生都將被困在這紅牆內,永遠出不去了。
……
一年後。
尚椿宮。
保格細細替齊齊阿梳頭,宮婢采了新鮮的荷花插在青瓷瓜瓤裏,屋子裏彌漫著淡淡的荷花清香,外頭蟬聲陣陣,齊齊阿卻有幾分心煩意亂。
保格看在眼底,徐徐說著:“娘娘可是憂心今年的選秀?”
齊齊阿頓了一下,嗤地笑了一聲,語氣有些慵懶:“憂心?嗬,去年那撥大臣鬧著選秀,選上來的女人一直住在選秀局,連皇上的麵都見不著。今年國庫空虛,大戰將至,皇上還能任由他們胡鬧不成!”
保格笑著回話:“那是,那群大臣不過是想將自己的女兒塞進宮,一心想著攀高枝,野雞變鳳凰罷了!”
齊齊阿看了她一眼,突然問:“戰局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