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坊自稱是百年老字號,整五間的開鋪,端的是恢弘大氣。許是因為藥質地好,亦或者裏麵坐館的郎中有幾分真本事,哪怕是新年裏,前去買藥看病的人亦是絡繹不絕。
“你說我要是去你們殷國的帝都開一個這樣的藥坊,會不會賺得缽滿盆滿?”
她財迷般咧了嘴,他正想回她隻要你願意我就送你幾間鋪子,她就已經低下頭去,和碗裏的餛飩奮戰起來。
一碗餛飩下肚,她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肚子,還嘟囔著待會兒要給木婂帶一碗回去。
又猛地偏頭看他,鬼鬼祟祟地朝他眨了眨眼睛:“我想去那家藥坊的庫房看看。”
殷不悔抽了抽嘴角。
她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百年老字號嘛,總囤積了一些稀奇貨。”
殷不悔皺眉,板了臉,嚴肅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喬先生的草藥全都是自己曆經艱險采來的……”
“那你先回去吧。”
“……”他認命地歎了口氣,卻跟著她站了起來,然後瞥了眼她嬌小的身板,無奈極了:“東西我不要,但你必須請我吃一個月的餛飩。”
“成交!”她露出狐狸般的笑來。
憑借殷不悔卓絕的輕功,三尺高的牆頭躍然而上,甚至沒有發出任何動靜,牆角處的暗哨就被他解決了。
錦繡越發滿意自己請了個好幫手。
藥坊的後頭是個不大的小院子,院子很安靜,除了倒在牆角處的暗哨,似乎沒有別的人駐守了。
院子裏有幾處花壇,種了許多植物,那些植物看上去有些奇特,顏色都很鮮豔。錦繡的注意力卻不在那些植物上,而是植物下麵的土壤。
殷不悔也很是好奇,伸了手,想要撚一點土起來看看,錦繡突然喝道:“別動!”
殷不悔頓時將手縮了回去。
錦繡麵色無比鄭重,沉了一會兒,然後從頭上取了一根銀簪。
銀簪一碰到土,頓時變了顏色。
“有毒!”殷不悔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錦繡則一言不發,快速地從衣袖裏摸了一顆藥丸給他,見他遲疑,,頓時塞到了他的口中。
自己也服用了一顆。
錦繡這才開了口:“花壇裏栽種的全是劇毒之物,這些土也有問題。紅色的物質應該是人血,人血混了毒液來澆灌這些毒物。”她麵色格外凝重,眼睛看向院子裏的其他植物。
除了花壇裏麵的,院子裏還種了許多樹。
那些樹長得俱是奇形怪狀,冬季一般樹葉都會凋零枯落,那些樹卻長得鬱鬱蔥蔥,樹葉十分大,每片葉子上的脈絡都很清晰。樹葉的脈絡是紅色的,像血管一樣,隱隱的似乎能看見有液體在裏麵流動。
幾乎每棵樹身上都有新舊不一的刀口,有些可能是最近一兩天才被劃破的,刀口很新,隱隱的能看見刀鋒下的紅色汁液,如人血般凝固結痂了。
殷不悔很是好奇。
“這些樹是西囚特有的。西囚離這裏上萬裏路,喬先生的手劄裏曾經記錄過這種植物,名血樹,含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