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錦繡立刻出聲打斷她們,並且訓斥木婂:“你在做什麼,怎麼和乳娘說好的!是我決定要熏艾,就算遭遇不測那也是我自己的決定,怨不得別人。他是我好不容易才懷上的,也是一條生命,我不能就這樣放棄他。木婂,你還理解不了一個做母親的心情。”
木婂瘋狂地喊了起來:“我是不能明白!因為我的主子隻有您一個!您既然認定王爺還活著,那為什麼堅持非要留下這個孩子!您未來的日子還那麼長,您還可以生許多個孩子,為什麼要孤注一擲!”
“木婂——”錦繡聲音突然軟起來。
木婂卻捂住耳朵:“我不聽……我不聽……我隻知道福晉您糊塗了,她們眼裏隻有孩子,何曾有過您半點安危!福晉,您做這麼多,真的值得嗎!”
木婂說完這番話,便衝進夜色裏。
迢氏立刻站起來,正要追出去,卻被錦繡攔了:“由得她去!左右我的話她是不聽了。”
迢氏停下來,歎了口氣:“木婂也是吧為了您好,隻是這丫頭太鑽牛角尖了。”
錦繡沒有說話,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
迢氏趕緊將床榻上的玉枕抽出來,換上一個綢緞枕頭,說道:“大夫說福晉現在必須保證體溫,遠離涼性的東西。這玉枕暫且先不用,等身子調養好了再說。”
錦繡順著綢緞的枕頭躺下去,沒有力氣再多說一個字。
……
木婂一口氣衝出了府,順著街道慢慢走,淚水幹了又再次溢出來,她不是覺得委屈,而是心疼錦繡。
迢氏口口聲聲說為了錦繡好,她不明白,真正為主子好的話,不是該瞞著主子將孩子引產下來嗎?那個孩子折騰得福晉都快脫了形,而且存活下來的概率隻有三成,為什麼要為了這渺茫的概率去冒險呢?
還有王爺,這麼久了為何一直杳無信息?如果還活著,為什麼不告訴福晉?夫妻不該是一體的,什麼話都能說嗎?
福晉一個人,懷有身孕,還要操勞西蜀的大小事情,每天都累得不行,王爺難道看不到嗎?
不知為何,木婂突然對宋煜失望起來。她覺得錦繡的付出很不值得。
西蜀夜晚的街道空曠無人,兩邊的房舍早早便熄了燈,視線變得模糊。
木棉突然有些害怕起來,轉身準備回王府,突然從旁邊的小路上衝出一個黑影,黑影渾身酒氣衝天,突然就拽住了木婂的手。
木婂慌了,拚命去捶那個醉漢,誰知醉漢更加猖狂,竟然一隻手將木婂抓住,然後用力去扯木婂的衣裳。
木婂嚇著了,大聲呼救,可惜四處靜謐,即便是房舍裏有人也不會在這麼晚出來多管閑事。
木婂以為自己恐怕要完了,哪曉得那醉漢竟然突然一聲悶哼,居然直直倒地。
在醉漢的身後,有個朦朧的影子,那人欣然而立,看不清臉上的神情,聲音卻是淡淡的格外好聽:“西蜀王府怎麼走?”
木婂僵在原地,好半天才指了一個方向,她還來不及問對方姓甚名誰,黑影便瞬間消失在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