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令當下擺手:“商先生既然是福晉看中的人,自然不會有差錯。微臣待會兒就回去準備官牒文書。”
又說了一會兒話,府令很快離開。
程峰送府令出門,木婂看著府令的背影,很是疑惑:“表麵上似乎看不出什麼問題啊。”
迢氏聲音冷淡:“早就漏洞百出。”
木婂錯愕。
迢氏忍不住敲打她:“你是福晉身邊的大丫鬟,相當於福晉的左膀右臂,怎能這般沒有長進?”
木婂窘然,垂了手,虛心聽迢氏講。
“雨前龍井價格昂貴,以他的身份地位和俸祿去追求這種茶道實在叫人匪夷所思。”迢氏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同樣都是西蜀的父母官,郡守夫人每次出門都是戴一根陳舊的金簪。郡守府每年年末都會施粥救濟周邊的窮苦百姓,府邸的姨娘小姐們會自發地縫製粗布衣裳送給那些食不果腹的流浪者,反觀府令,可有送過一粥一飯?”
“拋開這些不講,他若真是心係西蜀,心係西蜀的百姓,大可像郡守一樣開門見山地說話,福晉越俎代庖濫用職權,他也可以像郡守一樣急聲嗬斥苦口婆心。”
“他可有說過半句?”迢氏整個人都嚴肅起來,認真地看木婂:“見微知著是每個婢子都要學會的本事,你可知道我的意思?”
木婂立刻點頭,認真屈膝行禮,迢氏給她上了很生動的一課。
錦繡在邊上聽著,對迢氏更多了幾分感激。
木婂雖機敏聰慧,可到底因為年紀的緣故少了幾分穩重,閱曆這種東西需要時間的沉澱更需要名師指引,相信迢氏今日這番話會讓木婂受益良多。
“照府令所說,奴婢覺得應當去探一探那家茶行,指不定會有收獲。”被迢氏訓了一頓之後,木婂開始斟詞酌句認真思考。
迢氏滿意地點了點頭,大有讚許木婂孺子可教的意思。
“那家茶行需要探探底,另外商宴舉薦的那幾個人也要好生查查。”錦繡思忖著,又說:“再想個法子把府令留在主城,河堤那邊全權交給郡守監管。”
事情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這樣過了大半月,河堤那邊終於竣工。
程峰滿頭是汗地進屋:“福晉,宮裏派人來了。”
宮裏?
迢氏和木婂皆是震驚,錦繡也大感意外。
程峰道:“傳聖旨的內監在外院候著,連著走了幾天山路,人疲憊不堪。奴才安排他在外院的廂房休息,估計下午的時候會過來宣讀聖旨。”
錦繡鎮定下來,算一算時間,宮裏應當是該派人過來了。宋煜歿了,皇帝是最受打擊的,這時候派人來送聖旨,隻是為了追封?
一直到傍晚,內監才收拾妥帖,程峰帶了他去內院。
沒有多餘的寒暄,內院的女人全都聚集在一起,齊齊跪下聽內監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心悲悸,西蜀王歿……”
洋洋灑灑說了許多,無外乎老皇帝心中難受,受不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哀傷。最後才說到了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