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鋪子,新開張的,連招牌都沒來得及掛,門口便熙熙攘攘擠滿了人。
各府邸的管事全都聚集在鋪子門口,鋪子上則掛了一個小牌匾,上頭用紅色朱砂寫了:“整車煤出售,三千兩一車。”
的確是比市麵上的高一倍,那些聞風趕來的管事們皆是麵麵相覷,猶豫不決的樣子。
三千兩不是個小數目,抵得上尋常小官一年的俸祿,當然對這些底蘊深厚的世家功勳而言還是負擔的起的。
仍舊有囊中羞澀的管事與站在門口的小廝商量:“能不能隻買半車?夫人給的銀錢隻有這些……還請小哥通融一下。”
誰知道立在門口的那小廝眼皮都不曾抬一下,過了好半天才斜著眼瞥了那管事一眼,頓時不客氣地譏誚起來:“沒錢就走啊,擋著我們做生意作甚!”
那管事被說的麵紅耳赤,周圍許多管事都憤然地指責那個小廝。開門做生意,講究的是以和為貴,那小廝根本不招呼客人,還多番出言挖苦。這些管事,雖然身份不高,可都是能代表各家府邸的,被小廝這般奚落,都覺心中憤憤,甚至有人開始揚言要報官讓府衙好好查查這煤鋪,指不定那些煤炭來路不正!
就在王語嫣發愣的空隙,就看見道路的對麵有一輛馬車駛來,馬車上頭有個閃爍的北疆王府徽章。
馬車停下,丫鬟扶了人下來,竟然是北疆王福晉秦氏!
王語嫣頓時跟著站起來:“下去吧。”
靈境趕緊扶了她下馬車。
秦氏顯然來的匆忙,妝容皆是寡淡,頭上隻戴了一根素色的簪子,麵上無半點脂粉,顯得有些憔悴。
秦氏也很意外,沒想到王語嫣會突然從馬車上走下來,兩人遠遠地站定了,略微點頭,就算打了招呼。然後皆是急不可耐地往煤鋪去。
“都讓一讓,讓一讓,北疆王福晉和二王福晉到——”
一眾管事紛紛退開,站在煤鋪門口的小廝才微微收斂了神色,站直了身子,略微低下頭,請了安。
眾管事在心裏鄙夷小廝狗腿的時候,小廝已經熱情地將兩位福晉邀進了鋪子,其餘管事則被攔在門外。
眾管事紛紛咒罵,小廝就皮笑肉不笑地來了句:“男女授受不親,福晉金枝玉葉,豈能與你們同堂。”說著驕傲地轉身,進了屋。
眾管事徹底淩亂了,這牙尖嘴利的小廝到底什麼來曆?還有突然冒出來的煤鋪,哪家的產業?
當然,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某人已經賺得缽滿盆滿,遠走西蜀了。
這些都是後話,秦氏和王語嫣被請進鋪子,小廝上了茶,掌櫃才緩緩地隨著走出,客套地行禮之後,秦氏迫不及待開門見山地說了:“北疆王府需要八十車煤,掌櫃什麼時候能湊齊?”
王語嫣眼皮一跳,八十車?
顯然人越多用的煤就越多,北疆王府的用煤量比二王府多了整整三十車!這說明什麼?
要知道北疆王的女眷也不比二王府多啊。
據宋哲祿打探來的消息,北疆王近來在周邊的郡縣悄悄招募親兵……多出三十車煤,至少也是好幾千兵卒,甚至更多……
她立刻便接著開口:“掌櫃,二王府也需要八十車,我們能付現銀。”
原本宋哲祿計劃的是五十車,她自作主張加了三十車,如果宋哲祿在這裏想必也會這樣做。八十車煤,比市價高一倍,二十四萬兩銀子,雖不是一筆小數目,二王府也還負擔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