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七上八下的時候,林夕惶惶的聲音再次響起。
“府令說獨眼瘮行不是第一次在街上抓小孩子了。”
錦繡頓了一下,一臉狐疑。
林夕接著往下說:“說是……說那個城主大人好男童,特別是五六歲的小男孩……不止是獨眼瘮行,城主府其他的供奉都會做這種事……”
“嘶……”木婂倒吸一口涼氣,似乎是想到城主弱不禁風的樣子,卻有這樣子惡心的癖好,不由得嫌惡地皺了皺眉,怒道:“府令也不管管!”
出口才意識到自己這話何其荒唐。
府令在雲上關已經潦倒如此,朝廷對這片三不管地帶不聞不問,怎麼管?
管的過來嗎?
林夕說道:“不過府令讓我們放心,說城主在雲上關算是有情有義的大仁之輩,那些孩子應當不會有生命危險。”
木婂動了動唇角,還是沒能說出口。
錦繡也不發一言。
馬車走得極為緩慢,微風吹動車簾,隱隱能看見外麵的一角。城主瘦弱的身軀十分艱難地趴在馬背上,似乎隻要馬兒速度再快一些就要從馬背上顛下去。
這樣的人……真的是實力強大卻癖好古怪的大凶大惡之輩?
……
馬車終於達到目的地。
木婂扶著錦繡下了馬車,兩人都露出微微的詫異。
這座府邸,應當是她們來雲上關後見過的最富麗堂皇的。甚至與帝京尋常世家的府邸相比,都是毫不遜色。
暗紅的朱門,高高的院牆,門口是兩尊虎虎生威的石獅子,門上有一塊巨大的牌匾,用金粉寫了遒勁的城主府三個大字,在陽光照耀下顯得益發威嚴不敢逼視。
保格扶著齊齊阿走過來,兩人都重新戴好了麵紗,保格身上的血漬也都處理了,換了一套幹淨的月牙色衣裳。
齊齊阿的眼睛裏滿是善良友好的笑意,朝錦繡點頭打招呼道:“先前是臣妾魯莽了,還請福晉懲罰。”
錦繡隻淡淡回了句:“以後諸事三思而後行。”就邁著步子追隨宋煜的身影進了府。
木婂總覺得福晉對齊齊阿的態度有些不一樣,以前雖然算不上特別親昵,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還算融洽,可是先前福晉開口的聲音竟然有些發冷,這是為什麼?
難道是在生齊齊阿的氣?福晉不是這樣小氣的人啊?
她想了想,也弄不清錦繡的心思。心裏反而順暢了,隻要福晉不親近齊齊阿,曉得防備就好了。
城主府內亦是雕梁畫棟,修建的富麗堂皇巧奪天工。
仆人推著城主緩緩地與宋煜並肩而行,說是並肩,可錦繡總覺得那仆人刻意落後半步。
有時候宋煜也會停下來,那仆人便恰到好處保持這半步的距離。
隻有奴才對主子才會有這樣的規矩,城主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些木材都是從南方拉回來的,費了不少功夫。”城主溫吞地說著,語速非常緩慢,聲音也很小:“雲上關沒有畫師,我又親自去帝京請了畫師來,王爺看見的這些圖案都是帝京畫師畫出來的。”
宋煜故意露出愕然的神情:“城主去過帝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