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漢一見門口站了人,立刻試圖將手伸過來,錦繡用力將門往外麵抵,好歹是將門與牆壁的縫隙合上了。
那醉漢不死心,雙手邦邦邦地敲打木門,震得木門上的粉塵四處飛濺,用後背死死抵著木門的木婂灰頭土臉卻不敢有半分鬆懈。
錦繡回頭看了眼屋子,立刻將目標鎖定在房間正中央的那個黒漆沉楠木桌上。
兩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桌子推過去堵上門,門還是被醉漢拍得邦邦作響,兩人又趕緊將房間內的椅子、箱籠……但凡是拿得動的全都架到木桌上。
做完這一切,兩個人累的癱軟在地。
木門的拍打聲終於消失了,或許醉漢也覺得累了。
木婂卻不敢心大地以為醉漢走了,顫抖著聲音飛快說道:“他……他在正堂的門上上了鎖!”
說著不免心中發怵起來,此刻才剛黃昏,按錦繡的推測他們即便要動手也要等入夜之後,卻不想這時候就動了手。
這處去縣衙少不了兩個時辰,雲曦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返回,如果那醉漢……
她不敢往下想,也顧不上自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就慌張地沿著屋子來回走動,仔仔細細地尋找起來。
“你找什麼?”錦繡撐著站起來,看了眼床榻上的蒙氏,這樣大的響動也未驚醒她,睡得十分安穩,這讓錦繡十分意外,按理說久臥床榻的病人雖然嗜睡但也不至於此,蒙氏的狀態不像是精神不濟,更像是被人用了藥,用了某種能令人晝夜不分神智顛倒的迷藥!
“找趁手的東西,他要是敢衝進來,奴婢就往他腦門上招呼!”木婂哼哼:“我爹說過,喝醉酒的人腳跟不穩,福晉放心,奴婢一定能收拾他的。”
錦繡收回心思,知道現在不是探查蒙氏身體情況的時候。看木婂好容易從屋子裏翻出一根銅製的尖柄燭台,學著雲曦一貫的模樣將燭台握在掌心,一派武功高強的俠女模樣,惡狠狠道:“他敢進來,奴婢叫他好看!”
明明是怕得要死,卻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拚命三娘樣,錦繡心裏劃過一陣暖流,卻忍不住給木婂潑涼水:“沒用的,他沒醉。”
木婂手心一僵,因為太過用力,手背的骨頭高高凸起,一絲血色也看不到。
“他的眼睛清明無比,醉酒的人通常視線渙散,不可能這般清醒。而且——”頓了頓,因為門再次劇烈響起,這次明顯是某種利器重重擊打在門上,門震動的幅度更加大了,飛濺的碎屑四處都是,抵在門前的沉楠木桌被撞擊地往前動了一些。
錦繡的聲音在這種巨大的撞擊聲中顯得格外羸弱:“醉酒的人怎麼可能那麼意識清晰地給門上鎖,斷了我們逃出去的念想。”
木婂的手頓時一鬆,不知是因為錦繡這番話還是因為門已經被利器錘打出了裂痕,手中燭台險些落地。
好容易拿住了,整個人狠狠地哆嗦了一下,視線慌亂四下看了又看。房間裏隻有一個窗戶,窗戶從外麵被上了木條,她們根本出不去!
錦繡卻顯得格外鎮定,看了眼變得更加大的縫隙,說道:“淨房後麵不是有座香爐嗎?快!去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