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說到一半,還沒來得及講到王語嫣的錯處,遼東王就麵色陰冷地厲聲質問她:“福晉懂得難道還沒有你多?你一介無知婦人,大字不識一個,知道什麼!”
皇額娘說的果然沒錯,這個女人不僅身份低微還目光短淺。繈褓中的嬰兒就不能啟蒙學三字經了?他才剛剛睜眼,皇阿瑪就讓人將他抱到隆陽殿聽內閣大臣們辯論時政。
“寧遠是本王的兒子,以後是要承爵整個王府的,豈能與尋常子弟相提並論。莫說是現在學三字經了,過些時候本王還要去終南山請武功高強的師父來!”
菊青啞然失色。原本應該是高興王爺說要讓寧遠承爵的,可是她卻如何也笑不出來。
遼東王的臉色太難看,語氣也太過尖酸刻薄,她知道自己今日是來錯了。非但沒有給王語嫣上眼藥,反而讓王爺對王語嫣刮目相看。
她懊惱自責地低下頭去,遼東王已經別過臉去:“回去吧,有時間找福晉的麻煩,不如自己安安靜靜地在院子裏多讀幾本聖賢書。你目光短淺畢露,縱然將寧遠交與你也會叫你養歪的!寧遠的事以後就不用插手了,福晉安排的很好,本王很放心。”
菊青麵如死灰地出了院門,獨自摩梭在花園裏,折騰了一上午,然後轉身去了姑蘇靈那裏。
墨水居沒了往日光華,因為姑蘇靈誕下的隻是女兒。女兒,格格,這個府邸最不值錢的。
汝南侯夫人很久都不來墨水居了,姑蘇家以往時常派來探望的婆子也許久不曾登門,大家似乎遺忘了這位曾經盛氣淩人的姑蘇姨娘。
菊青走進墨水居的時候,那些丫鬟婆子全都低眉順眼。
小廚房似乎在烹煮什麼草藥,一股子刺鼻的味道,站在廊下都能清晰地聞到。
有個婆子神情慌張的解釋:“姨娘最近有些上火,熬的驅火藥。”
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她卻沒有點破,由著丫鬟帶領進了正屋。
姑蘇靈躺在貴妃椅上,聽見丫鬟的稟報隻是懶懶地抬了抬眼瞼,又飛快垂了下去,略略沉默,慵懶的說了句:“臣妾這幾日身子不爽,沒辦法起來給側福晉請安,還請側福晉見諒。”
菊青沒有動怒,選了姑蘇靈對麵的軟塌坐下。
丫鬟端了時興的水果上來,菊青的貼身丫鬟彩兒比照著菊青平日裏的口味挑了顆橘子,細細剝好了。
菊青嚐了些,立刻讚歎:“好甜!”
姑蘇靈的聲音就冷冷響起:“甜的人吃什麼都是甜的,苦的人吃什麼都是澀的。”
語氣酸酸的,有些陰陽怪氣。
菊青裝作聽不懂,笑道:“姨娘的日子慣來是蜜裏調油,我們是羨慕也羨慕不來。”
姑蘇靈一聽這話,頓時怒的從貴妃椅上坐起來,遠遠地斜睨著她,譏誚道:“你也來笑話我不成!”
菊青緩緩說道:“我有什麼資格笑話你,連自己孩子都護不住的母親,我才是那個最可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