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她渾身一震,猛不丁想起孫發財說過的話。
“牛兒!”
她滿臉惶然地從田間爬起來,發瘋似的往王府去。
秦氏看著跪在堂下瑟瑟發抖的屏舒不禁微微蹙眉,她頭發淩亂,衣裳肮髒,連話都說不清楚,隻反反複複念著自己孩子的名字。
“福晉。”丫鬟在邊上小聲嘀咕:“您看她的樣子是不是中邪了……”
秦氏立刻瞪了那丫鬟一眼:“瞎說什麼!”
秦氏不信鬼怪神說,縱然是有,那也是自己嚇自己罷了。
“福晉,奴婢真的看見孫發財的鬼魂!”屏舒臉色慘白,語氣發抖,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又哆嗦了一下。
“好了!”秦氏揉著眉梢,有些不耐煩:“待會兒讓人去白馬寺請大師來做一場法事,省得你整天疑神疑鬼的。”
說著加重了語氣:“屏舒,昨兒個是你哭著求我的,現下孫發財死了,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萬一走漏了風聲……”
屏舒立刻嚇得閉上嘴巴,不敢再說一個字。
秦氏神情懨懨,正想打發人,屏舒立刻哀求道:“福晉,奴婢這心裏七上八下的,奴婢求您,求您讓奴婢見見牛兒,求您了!”
看屏舒那架勢,今兒個要是見不到兒子就不肯離開了。秦氏漠然地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頭。
牛兒並不在府裏,而是偷偷地讓乳娘帶著養在城外的莊子上。
屏舒是下午才見到孩子的,一見麵便是抱頭痛哭,好容易安撫了情緒,乳娘一臉警然地將孩子搶過來,屏舒才戀戀不舍地出了府邸。
乳娘有些緊張,讓丫鬟將牛兒帶去後麵廂房,才與秦氏說道:“屏舒該不會想現在將孩子抱回去吧?這事情都還沒個著落……”
秦氏哪裏不知道乳娘的心思,略略一想,便道:“乳娘,放心吧,沒有人會跟你搶孩子的。”
乳娘進秦家的時候也才剛剛誕下孩子,為了生計隻能拋下自己的孩子將奶水全部供給秦氏,後來自己的親生骨肉不幸染了惡疾去世,男人也在第二年走了,乳娘無依無靠,一直守在秦氏身邊。這些年最大的遺憾就是沒個孩子。
秦氏苗蓉變得溫婉起來,安慰道:“放心吧,等事情辦妥了,我就給她一筆銀子,讓她遠遠地離開。至於牛兒,就養在乳娘名下,待您百年之後,也有個送終的人。”
乳娘眼眶微濕,感激不已。
秦氏歎了口氣,說道:“您也別表現的太明顯了,我這邊還有用得到屏舒的地方,現在撕破臉總是不好的。”
乳娘“哎”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
兩人又細細說了一會兒話,乳娘才帶著牛兒離開。
原本秦氏是想讓乳娘在府裏養老的,乳娘說什麼也不願意,在高門府邸服侍了一輩子,老了想自己個兒圖個清閑。
秦氏沒法子,隻好花了兩萬兩銀子給她買了個大莊子,又買了幾個婢子服侍。再加上牛兒,乳娘覺得自己這輩子算是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