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了不得啊,要打人啊!”驍豹剛一出口,尖猴子就嚷開了:“大家看見了吧,我就說七王府沒安好心。派三兄弟來,成天對我們吆五喝六的,還動不動地就威脅我們,朝廷這是想把我們困死在山上,一了百了啊!”
明明是一個很小的衝突,卻被尖猴子無限的放大,挑撥那群難民。
原本就暴動不堪的難民,一聽這話頓時麵紅耳赤,個個憤怒地將目光落到驍豹身上,落到錦繡身上。
就有難民陰鷙著問驍豹:“那個女人是誰?”
驍豹沒有回答,反倒是一個被打傷的難民高聲嘲諷道:“誰?你們的恩人啊,堂堂七王府福晉,怎麼?不認識?”
一聽說錦繡的身份,那群難民立刻癲狂地舉起手中鐮鎬亦或者兵器,憤慨道:“殺了這女人!就是這娘們兒把我們騙上山的!”
尖猴子喊得最高興:“這娘們兒是朝廷派來的,一定是來弄死我們的,大家別上當!”
屏舒和木婂第一次見到這架勢,有些怯怯,但都壯著膽子回瞪那些難民:“你們少血口噴人,福晉拚著性命不要來給你們送糧食,你們真是狼心狗肺!”
不罵還好,這麼一罵就讓那些難民更加暴躁,有人提了鐵錘就要上前。
村民似乎也很樂意看到這樣的場景,在他們心中,不但痛恨搶了他們糧食和房子的難民,同時也怨恨將這群難民帶進山的錦繡。
錦繡冷眼注視著場上局勢,被雪崩擊垮了最後一根神經的難民們這會兒全都瘋了!
“你們想清楚了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嗎!”錦繡麵色平靜地問那幾個衝上來的難民。
其中一個的鐮鎬都舉到了錦繡的頭頂,驍豹憤怒地將那人推開,木婂和屏舒自發地擋在錦繡前麵。
“天災本就是不可避免的。”錦繡將木婂和屏舒拉開,心平氣和地對那群紅著眼的難民講:“就像這場戰爭一樣,難道有誰願意看到這種事發生?你們可以怨恨朝廷兵馬不夠強壯,不能護住你們的家園,你們也可以痛恨我,讓你們陷入現在的困局。”
“但是——”錦繡的目光陡然變得嚴厲:“殷國攻打我大啟的時候,帝京的三軍長鞭莫及,朝廷下了多少次文書招兵,你們這些年輕力壯的大啟子民,可有一個願意上陣廝殺的!”
那個將鐮刀高高舉起的難民,這會兒有些羞愧地將鐮刀又放了下去。
“我收留了你們的妻子父母,努力地想給你們掙一條活路,但你們呢!總是以自己是無辜者,是受害者的名義,做各種令人發指的事!是我逼著你們成為匪徒,成為罪人的嗎!你們睜大眼睛看看,看看你們手裏拿的什麼!”
“你們拿著兵器不上陣殺敵,卻將刀口對著這些無辜的百姓!你們難道沒有孩子,沒有父母嗎?你們的孩子要是知道自己的爹爹成了殺人犯,成了山匪,他們會怎麼想?”
這次不止那些難民,連同那些村民都低下頭,若有所思。
“人這一輩子不可能永遠風調雨順,總要經曆一些災難,這是個人的命數,你們怎麼能因此就怨天尤人,自暴自棄呢!我的丈夫現在就在前線,努力地想要替你們收複失去的家園,朝廷沒有拋棄你們!帝京也沒有拋棄你們!隻是國難當頭,需要我們同舟共濟,一起度過這個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