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不悔哂笑著收回手,很是愜意如自家之地般躺在雕花圓椅上,幽幽看她一眼,才笑:“你不會。”
錦繡冷笑:“是泥土尚且有三分狠性,若是大王這般咄咄相逼,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便是!”
殷不悔攤開手,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我說過,你不會,你不舍得。”
錦繡真想撩起茶盅砸過去。以前覺著他風度翩翩還有幾分君子氣概,誰想到竟然比宋煜那混-蛋還要無賴!
該死的!怎麼又想起宋煜那痞-子!
她低眉沉默了片刻,殷不悔立刻皺起眉,朗聲道:“帝京城門若是關得住我,邊塞的工事圖紙怎麼送出去的?”
就看見錦繡突然睜大眼睛死死看著他,殷不悔才是鬆了口氣漫漫笑起來。他很討厭單獨相處的時候她去想別的男人,任何人都不行!
他要她清透澄澈的眸子裏隻有他一個人的影子。
就像現在這樣,燭火幽幽裏她寶石般的眸子隻倒影他一個人的身影,即便那眸子露出幾分義憤填膺的怒容,他亦還是覺得歡喜。
“宮裏的圖紙是你們盜走的?”錦繡氣得眉毛都挑了起來:“你故意被灌醉,然後潛入隆陽殿偷走圖紙?”
殷不悔抿嘴:“什麼偷不偷的,說的這樣難聽,本王那是光明正大的拿。若非你們啟國皇室的奴婢那般貪財,本王又豈能如此輕易將東西取到?”
然後十分舒服地重新靠回椅子上,沒有一絲別扭和不好意思,甚至有幾分自得地重新笑起來:“啟國的將士統帥也真是蠢得可以,工事到現在也沒有多大變化,本王的軍隊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數十個城池。”說著看錦繡一眼,笑容更甚:“老皇帝病的很不是時候。”
如果不是因為錦繡知道前因後果,她甚至要以為皇上的病也是殷不悔一手算計的。
憤怒難消,正準備開口,就看見殷不悔笑著搖了搖頭,道:“你該感謝本王的,宋家皇室每丟失一個城池,皇帝就多一分痛苦,你李家的怨氣也會少一分。總有一天,我會踏平整個帝京城,將皇帝的首級送給你作為聘禮,然後十裏紅妝,風風光光將你娶回去!”
“瘋子!”錦繡目赤欲裂,胸口劇烈起伏:“你知不知道因為殷國毀約,戰事開啟,有多少啟國無辜百姓死於戰火!殷不悔,你如果還有一點人性就停止戰爭,給那些無辜的人一條活路!”
殷不悔臉上的笑忽然收斂起來,麵色逐漸被凝重取代,語氣也肅然萬分:“自古英雄隻論勝敗,王朝更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宋家的天下難道不是老皇帝從別人手裏奪過來的嗎?打天下從來都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本王有錯嗎!”
錦繡啞口無言。
這的確是戰爭的殘酷,但當戰爭真的來臨,她卻不忍心看到這樣的人間慘劇。她想過皇帝生不如死,卻沒想過以這種慘烈的方式,搭上無數無辜者的性命。
若是爹爹還在世,一定也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