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的約定!
他目光陰翳,胸中像是燃著一團火,炙熱的身體到此刻都不能冷靜。
對於女人,他一貫是一種態度,他身邊也不缺女人。
偏偏對她,總是狠不下心來。
他覺得自己再留在這裏,一定會氣炸的,於是一甩衣袖,氣衝衝地走了。
木婂進來伺候錦繡的,看錦繡散亂的衣裙便知先前發生了什麼。
跟著錦繡這些日子,木婂大抵能明白她的心思,不由得歎了口氣,一麵伺候她更衣,一麵小心問道:“福晉,您這是何必?”
她看得出錦繡一直對王爺態度冷淡,上次更是不惜扯出眉夫人為借口,躲開了與王爺的相處。
內院婦人,哪有不仰仗丈夫的,丈夫就是天,就是一切!
錦繡歎了口氣,緩而道:“我有分寸的。”
實際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是一團亂,她與宋煜之間注定有一道天塹。哪怕沒有那些血海深仇,她與他也是不可能的。
她並非真正的王莞寧,並非他名正言順的發妻,她總有一天會丟下這一切,拋開現在的身份,做回以前的自己。
木婂見錦繡一副心事沉沉的模樣,不免好言相勸:“福晉,恕奴婢多嘴,奴婢覺得王爺心裏是有您的。”
那時錦繡琳琅入獄,遼東王福晉也好,太後也罷,皆是不聞不問。王爺雖成日醉酒碧柳招,但最後時刻也唯有他挺身而出,才得以讓宗人府徹查此案。事後更是第一時間到宮裏,替錦繡洗刷冤情。
“福晉,您被匪寇劫的時候是王爺孤身前去義莊,將您解救回來的。”木婂言辭懇切,希望錦繡能改變心思。
然而錦繡隻是眼眸微動,似輕輕歎了歎,就再無多言。
……
程峰帶掌櫃和莊頭來的時候剛過晌午。
錦繡閑的無事取了一套大周遊誌翻閱,屋外已有新蟬陣陣,催得人昏昏欲睡。
“福晉,程峰帶掌櫃和兩位莊頭來了。”木婂進來傳話。
錦繡坐直身子,讓木婂幫著重新梳了頭,又換了一套待客的嫩綠色攢珠留仙裙,才去了偏廳。
菊青已經上了茶,立在正中央的主位旁,似有心要聽他們聊些什麼。
錦繡一進屋,一眾人齊刷刷行禮,不見程峰的身影,想來是已經退下了。
錦繡讓他們落座。
三人皆是規規矩矩,個個神情緊繃,有些戰戰兢兢的樣子。
倒是其中那位老者要稍好一些,錦繡思緒一轉,已笑道:“這位是辛掌櫃吧?”
此前程峰就與她說過,眉夫人派了一位姓辛的掌櫃,與辛家同宗,聽說還是當年辛家送與眉夫人的陪嫁下人。將得力心腹手下送來,足可見眉夫人的誠意。
錦繡不免語氣溫和,態度親熱。
辛掌櫃就有幾分惶恐地站起來,周道地行了一禮,躬身站立,等待錦繡發話。
錦繡暗自點頭,就規矩都是一等一的,眉夫人調教手下很是有一番手段。
讓辛掌櫃落座,她才客氣道:“兩個鋪子想必掌櫃已經看過了,年年都是虧損,我倒有幾分拿不定主意,不知該如何打開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