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還能聽見湯嬤嬤焦急的埋怨聲:“王爺,你怎麼能讓福晉跟著他們去呢。司府衙門什麼地方啊,福晉柔弱之軀哪裏受得了那些苦!王爺!您若不做主,老奴就去宮裏,請太後她老人家出麵,真是胡鬧!”
好久之後才聽見宋煜淡淡的聲音:“她不會有事的……”
這話像是呢喃自語,又更似一種保證。
後麵的已經聽不清了,錦繡夾在守衛中間,在一眾行人的注視下緩緩朝司府衙門走去。
隻是不知為何,心卻突然“砰砰砰”狂跳不已,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
……
一路上司徒尋都十分客氣,還特意詢問錦繡要不要派一輛馬車,錦繡拒絕了。原本就是嫌犯,再享受這特殊待遇,隻怕真要被世人以訛傳訛,到時候縱然事情大白於天下,世人也隻會說是府衙忌憚王府,胡亂將案子了結。
她這般費勁,就是不想七王府落了不好的名聲。自從與宋煜結盟起,他們便是一條船上的人。
而她能仰仗的隻有王府,隻有護得王府安危,方能平安順遂,安安穩穩活到救出錦榮的那一日。
她其實是不怕的,有宋煜的敲打,司徒尋定然知道該怎麼做。況且還有湯嬤嬤在,一定會第一時間稟報給太後,有宮裏的幹預,事情最後的結局一定會在意料之中。
她以為隻是走了過場罷了,卻不知道一切即將顛覆她的謀算。
到了府衙,陳氏帶著兒子以及一眾人等跪下。
錦繡身份高,司徒尋不敢讓她跪,客客氣氣搬了凳子給她。她沒有落座,就那麼靜靜站在一旁。
就聽司徒尋敲了一下案幾前的堂木,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高聲問陳氏:“堂下陳氏,今日大鬧七王府,所為何事?”
陳氏戰戰兢兢地將劉寒什麼時候到王府,怎麼死的,大夫是如何說的,皆是細細道來。
就見司徒尋聽得昏昏欲睡,還是旁邊的師爺推了他一把,他才赫然坐直了身子,“嗯”了一聲,一捋胡須,侃侃道:“此事蹊蹺頗多,劉寒回家途中也許會遇到什麼人,萬一是被小人謀害也極有可能。一切需要細細盤查。”
陳氏就哭喊:“不會的,我家老爺處處與人為善,從不得罪人。”
司徒尋就冷哼了一聲,笑問陳氏:“與人為善?與人為善能在明明簽訂了欠條的情況下追到王府要債?他就不怕得罪七王府!”
陳氏一噎,半天說不出話。
司徒尋乘勝追擊:“此事冗雜,須得慢慢調查。這樣,你們都先回去,本官派人去一一排查,等有了結果再通知你們,如何?”
慢慢調查,一一排查,估計等府衙裝模作樣一番弄下來,劉寒的屍體都臭了,事情也給拖黃了。
陳氏不肯,哭天搶地,一副悲慘戚戚的模樣:“大人,這事有什麼好查的,我家老爺就是去了七王府回來便毒發身亡的,不是七王府的手筆,誰會這麼大膽?大人,還請您明鑒,將凶手繩之於法!”
司徒尋一拍堂木,怒喝:“本官辦案,你一介婦人插什麼嘴!你是覺得自己比我這總司還要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