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皓東一怔,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卻眼神一亮,愉快地笑道:“你這口氣,聽起來像個妒婦。”
“……我才沒有……”依貝紅著臉扭過身,把妝奩盒拽到自己手裏,不許他再染指。
“別人能幫,就是不要我幫,是麼?”厲皓東點點頭,慢吞吞地問。
“誰說有別人?我都是自己畫。”依貝不屑。
“真的?”他抬眸看著她,眼睛裏堆滿笑意。
“當然了,沒騙你!”依貝翻了個白眼,自己按著唇紅。
“……好像不對……”
“什麼?”依貝停下了動作,猶疑起來。
“翁主,你的婢子也太懶惰了吧,連妝都不幫你畫,你沒趕走她?”厲皓東忽然傾身向前,悄聲低語,並用一種古怪的笑意研究著她。
啊——依貝手一抖,妝奩盒掉到桌子上,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你……你說朱嫂……她……她……”
“她死了。”
“是……對……所以……我習慣了自己……”依貝聲音微顫。
“好,那麼你現在就學會習慣……我。”厲皓東說著,曖昧地挑起一抹胭脂,抹在她嬌豔的紅唇上。
“不要!”依貝揚起手背就要去擦掉,一想起他所說的鶯鶯燕燕的畫麵,心裏那股氣直竄上來。
厲皓東一把擒住她的手腕,目光收縮,“你再說一遍!”
“我說,不要你碰!”依貝倔勁上來,大聲道。
啊——伴著依貝短促的尖叫,她兩隻手腕都被厲皓東緊緊壓在了椅背上,“你……要幹什麼?”依貝驚慌起來,男人含著怒氣的俊臉越貼越近,灼熱的呼吸與她的氣息交織,依貝退縮地閉上了眼睛,下一瞬,男人灼燙的唇印上了她的。
依貝顫抖地嗚咽一聲,聲音滾過喉間,卻被他的吻堵在了口腔裏。
她的滋味果然如想象中那樣甜美,柔軟的唇瓣根本無力躲閃,本來隻是想懲罰她一下,可是一旦接觸,厲皓東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淺嚐則止。輕輕研磨之後,他伸出舌尖細細舔過她的粉嫩,將淺紅的胭脂悉數抹去,然後,加大了侵犯的力量,迫使她張開雙唇。
感覺到他氣息的侵入,他的舌頭捉住她的,卷起,溫柔又霸道地吮吸,依貝隻覺天旋地轉,渾身都失去了氣力。天啊,他這是在吻她嗎?關於男女之間的吻,依貝隻是在年紀大的家仆們打情罵俏時聽說,從未真的體驗過。青澀的她根本不懂得如何回應,隻是漲紅了臉,屏住了呼吸,隨他索取。
可是,好奇怪,為什麼他的唇舌像有一種魔力,讓她身體發熱,醺然欲醉,快要融化掉一樣……依貝既慌張又新奇,一任意識正悄悄溜走,卻無法抵抗。
“你不懂要換氣?”厲皓東放開她,看著她憋得通紅的臉蛋低笑,“焉支山的胭脂味道不錯。”
他隻是想嚐嚐胭脂?這是他和姐姐妹妹們玩樂的手段?依貝突然惱羞成怒,手臂被製,她猛地一抬膝蓋,對著他的腰一腳踹過去。
依貝這個月的長跑可不是白練的,這一腳踢得厲皓東退出去三步,疼得咧嘴。
“討厭……你輕薄我……”依貝水眸泛紅,奔逃出營帳。
厲皓東沒有追趕,手撐著門框望著她倉皇而去的窈窕背影,無奈地甩甩頭。沒有了顧忌,他麵對她,一次又一次失控……
依貝跑回自己帳中,一頭趴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埋了起來。一定是瘋了,竟然敢打將軍……不對,還是她的夫哦。可是,誰讓他欺負她,依貝越想越委屈,小聲抽泣起來。一邊哭,腦海中卻怎麼也抹不去剛才的記憶,明明是輕薄浪蕩,可是他的唇、他的熱度、他的氣息,卻令她心潮澎湃……
依貝想想又恨自己不爭氣,不過厲皓東並沒來找她。隻是派士兵把那些衣服首飾都給她搬了過來。到了晚上,依貝飯也沒吃,哼,明天不去跑步了,也不給他做好吃的!她賭著氣,輾轉反側到很晚才睡著了。
第二天,身體內的時鍾還是讓她在晨跑的時間準時醒來了。依貝認命地起床,麵對滿滿的衣櫃,她選了一件緊身獵裝,換了一雙軟牛皮繡花靴子,精神抖摟地出了門。
來到每天約定的地方,卻沒有看見厲皓東的影子。驀地一想,軍營似乎格外安靜呢。這時,一個小軍士對她揮揮手跑過來,“夫人,將軍讓我在這兒等您,他不能來了。”
“為什麼?”
“軍情情急,將軍半夜就帶人出發了,沒有打擾您。”
“啊?他去哪裏了?很危急嗎?”依貝著急起來。
軍士搖搖頭,表示回答不了她的問題。依貝轉身:“你不知道,那我去問問李校尉。”
“夫人……李校尉跟將軍一起走的。如今大營裏,隻剩不到一半的人了。”
依貝頓挫地停下了腳步。
朝陽在遠方,那棵樹也在遠方的天際線,依貝遙望了一會兒,邁開步伐,一個人向前跑去。風揚起她長長的黑發,輕盈而矯健的身影像躍動的羚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