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允吐血,當場震驚了蔣雪鬆幾人。蔣雪鬆不顧身份,上前一步扶起關允,眼中流露出焦急和關切:“關允,你沒事吧?你這孩子,怎麼能這樣?夏萊走了,你再有個好歹,我都成了罪人了。”
情急之下,蔣雪鬆對關允的關懷,不再是領導對下級的關愛,而是長輩對晚輩的關心。尤其是他自認成了罪人的說法,大有深意,不過在場幾人都被突發情況驚呆了,誰也沒有細想。
就連呼延傲博也是大為動容,關允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年輕人,這一口鮮血飽含了多少感情和悲傷。
崔同和冷嶽同時眼眶溫潤了,關允如果嚎啕大哭或許還不讓人覺得莫名悲傷,但他不哭不喊,隻是無言地一口鮮血噴出,就讓人感同身受,被他的情深義重大為感動。
崔同點頭,暗中讚歎關允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男兒。冷嶽卻是微微搖頭,關允什麼都好,就是用情太深,官場中人,終究要過得了情關,否則栽倒在女人問題上就不值了。
冷舒先是被關允的一口鮮血嚇得目瞪口呆,過了片刻,才“哇”的一聲放聲大哭:“關允,你怎麼了關允?”不顧一切地撲了過來,淚流滿麵,渾身顫抖,一把扶住關允,拿出手絹替他擦拭嘴角的鮮血。
冷舒縱情一哭,冷嶽更是無奈地暗歎一聲,夏萊一走,以冷舒對關允的好感,再加上關允的情深,哪個女孩不喜歡?冷舒別陷進去才好,關允的情路,恐怕還有坎坷。
關允輕輕推開冷舒:“我不要緊,謝謝你,冷舒,麻煩你扶住一佳。”他將金一佳安置到一邊,鄭重其事地對蔣雪鬆說道,“蔣書記,請允許我護送夏萊去燕市,我要陪她走完最後一程。”
“應該,應該。”蔣雪鬆回頭對冷嶽說道,“你馬上安排幾輛車,再派幾個人……”
“不用了,謝謝蔣書記的好意,我隻需要兩輛車就行了,由我和一佳、寶家他們一路護送夏萊回家就行,她愛靜,不喜歡陌生人陪伴……”關允說不下去了,心中一陣陣收縮的疼痛。
“答應,都答應你。”蔣雪鬆連連應下,示意冷嶽立刻安排。冷嶽想說什麼,想了想,隻是搖了搖頭,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
不多時安排好了兩輛汽車,一輛大麵包,可以讓夏萊平躺裏麵,另外還有一輛轎車。關允親自上陣,要送夏萊上路。
劉寶家傷勢較輕,送到醫院後就蘇醒了,但身體依然虛弱,醫生建立他臥床休息,他哪裏肯,掙紮著起來,和雷镔力、李理一起要一路陪同關允前往燕市。
幾名醫護人員將夏萊抬上了麵包,金一佳也醒了過來,隻是木然地上了車,陪坐在夏萊身邊,冷舒也跳上了汽車,坐在了金一佳身邊,冷嶽想製止,見冷舒一臉悲淒,終究沒有開得了口。
自始至終,鄭天則在一旁一言不發,閃動著一雙並不大的眼睛,不停地在夏萊的身上跳躍,似乎不相信夏萊已經死亡的事實,而且他還幾次觀察幾名醫護人員的表情,想從中尋找什麼蛛絲馬跡。
夏萊真的死了?
鄭天則不是不相信夏萊已死,而是總覺得事情有蹊蹺,好像哪裏脫離了他的控製一樣,仔細一想終於想明白了,對,就是夏萊從摔下到送到醫院,再到搶救環節,他都沒有來得及插手,怪不得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幾名醫護人員眼生,應該不是市一院的人。
難道說其中有詐?
“蔣書記,要不要安排警車護送一程?”鄭天則猛然跳了一個念頭,在汽車發動的一刻,他不再猶豫,立刻向蔣雪鬆請求說道。
“不用了,有關允就行了。”蔣雪鬆淡淡地一擺手,“沒聽關允說,夏萊不喜歡吵鬧?回市委,馬上再開一個緊急會議。進取學院的事情,我要聽取詳細彙報。”說完,他誰也不理,怒容滿麵地走了。
等汽車消失在醫院的門口,多年在公安戰線上養成的職業習慣突然讓鄭天則心中一陣狂跳,趁人不注意,他轉身到一邊打了一個電話。打完電話才注意到不遠處,崔同的目光就如寒冬中的兩道冰柱,死死地盯在他的身上,頓時讓他不由自主打了一個激靈。
隨著關允等人的離去,醫院又恢複了平靜,但另一場風暴,正在以勢不可擋之勢,在市委的會議上迅速醞釀成形,黃梁市的局勢,山雨欲來,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