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在院中站著說話,傍晚的微風吹拂,帶來不遠處田野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隻是關允的心思忽上忽下,無心欣賞孔縣最美季節的美景。
容小妹低下頭,躊躇了片刻,低頭看腳尖,突然又抬起頭來,仿佛下定了多大的決心一樣,一句話就讓關允震驚當場!
“昨天……我見到夏萊了!”
“什麼?”關允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夏萊,你確認是夏萊?她在哪裏?”
整整一年了,關允大學畢業後一年間,再也沒有見過夏萊一麵,從一開始信件和電話不斷,到後來音訊皆無,大學時代的愛情還是跨越不了時間和距離的考驗,再有雖不敢確定但幾乎可以肯定的夏德長對他千方百計的打壓,讓關允對他和夏萊之間的愛情早已絕望。
卻沒想到,容小妹居然說她見到了夏萊……怎麼可能?
“她不讓我告訴你……”容小妹隻掙紮了一下,心中的天平還是全麵倒向了關允,違背了她答應過的夏萊的承諾,“她在飛馬賓館。”
“現在還在?”關允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容小妹的胳膊,他迫切想知道夏萊為何要來孔縣。
“不知道,應該還在,她沒告訴我要住幾天,也沒告訴我在哪個房間。”容小妹連連搖頭,“也是她告訴我,說我很像一個人,而他正好有一個走失的女兒,他現在正在尋找女兒的下落,說是找到後,一定要帶她回家。”
原來如此,關允心中湧動憐惜和疼愛,他安慰了容小妹幾句,讓她想開一些,或許夏萊隻是無心一說,不要當真,要她安心學習,備戰高考,不要胡思亂想。在安慰容小妹之餘,他心中卻有揮之不去的愁緒,夏萊來孔縣也就罷了,來到孔縣不來見他,卻暗中和容小妹見麵,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慢慢平息了心中熊熊燃燒的火焰,關允的心情又平靜了許多,一抬頭,爸媽已經迎了出來。
當前一人,一頭花白頭發,年約50,戴一副黑框眼鏡,一根眼鏡腿已斷,用一根麻繩代替,這還不算,鏡片也碎了一片,雖不嚴重,但多少會影響視線,鏡框中間顯然也壞了,用黑膠布纏了幾下,一個遍體鱗傷的眼鏡經他一番整治,依然頑強地工作在第一線。
眉粗、眼大、鼻闊,穿一身灰衣,正是關成仁。
關成仁的身後跟著係了圍裙的關允的母親母邦芳。
母邦芳今年48歲,顯年輕,也戴眼鏡,齊耳短發,步子輕柔,舉止文雅,一看就有知書達禮的溫良和賢妻良母的謙恭,她慈愛地拉住了容小妹和關允,笑道:“怎麼在外麵說個沒完,還不快進屋?寶家他們幾個都等你半天了。”
劉寶家幾個家夥,聽到他來了也不出來迎接一下,關允就知道肯定是李理的主意,李理鬼主意最多。他順從地跟著母親向屋裏走,假裝一抬手一不小心一下就打掉了關成仁的眼鏡。
“啪”的一聲,關成仁的已經風燭殘年的眼鏡再也禁不起一次高空墜落,當即摔得粉身碎骨,在為關成仁服務了十年之久,終於壽終正寢了。
“你……”關成仁惋惜地搖搖頭,瞪了關允一眼,“你一回來就毀了我的眼鏡,好好的,眼鏡又沒招你惹你,你幹什麼非和它過不去?跟了我十年了,再修修補補說不定還能再用四五年,可惜了,真可惜了……”
容小妹看出了什麼,吐著舌頭偷偷一笑,一瞬間,她的調皮可愛讓關允莫名想起了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