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琳向來大膽潑辣,突然就羞澀了,要縮回手,不肯和關允拉鉤,關允哪裏肯放過溫琳,哈哈一笑,伸手就鉤住了溫琳的小拇指。
和瓦兒白如美玉的小拇指相比,溫琳的小拇指更顯健康之美,關允不是沒有碰過溫琳的手,但拉鉤還是第一次,心裏的感覺有點怪也有幾分雜亂,他緊緊鉤住溫琳的小拇指,問道:“拉不拉鉤?”
溫琳忽然又勇氣大漲:“拉就拉,誰怕誰!我不是怕和你拉鉤,而是怕拉了之後,有一天你會後悔……”
“我後悔什麼?”關允有意在溫琳手心撓了一下,“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溫琳咬著嘴唇,眼波流轉:“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她手上暗中加了力氣,用力一拉關允的小拇指,“誰變誰是大壞蛋!”
夜幕下的孔縣縣城雖有路燈,卻昏黃一片,缺少詩情畫意的氣氛,關允和溫琳送瓦兒到飛馬賓館,哄瓦兒睡下,他和溫琳一起回縣委——關允住在縣委大院的單身宿舍,溫琳家在縣城,雖然她也有單身宿舍,但通常會回家住。
“關允,我總覺得三十一塊錢入夥,好像交給你三十一塊錢,卻把自己賣給你了一樣,你給我交個底,承包平丘山,不會是什麼陰謀詭計吧?”溫琳雙手放在裙兜裏,一邊走一邊學順拐,自己把自己逗樂了。
“怎麼會?我是好人。”關允嗬嗬地笑了一氣,“確實是想打打經濟基礎,人在官場,沒錢不行。沒錢就底氣不足,以後接觸到了層次更高實力更雄厚的大老板們,他們會用錢開路,會拿錢砸得你暈頭轉向。但你有錢了就不一樣了,至少你不會見錢眼開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你想得倒長遠,說得跟真的一樣,好像你真能走出孔縣,衝出黃梁市直奔首都了,我才不信你有那麼大的本事。”溫琳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你要是想賺錢的話,為什麼不辭職下海?我在南方的幾個同學都說了,要是你去南方發展,他們舉雙手歡迎。”
“從哪裏失意,從哪裏起飛,我不會去南方。”關允站在縣委門口,目光堅定地盯著一左一右的兩個白底黑字白底紅字的牌子,“我就一句話,溫琳,你記在心上……”
溫琳一下緊張了,以為關允要說什麼表白的話,她頓時屏住了呼吸,心跳如鼓,萬一關允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她該怎麼辦才好……
“和我合夥,我寧肯自己吃虧,也不會害你!”話一說完,關允衝溫琳擺擺手,轉身邁進了縣委大院的大門。
溫琳呆呆地站在門口,心思從高處落到低處,又羞又惱,羞自己太想入非非了,惱關允不會說話,好好的,非說得這麼鄭重其事幹什麼,不就三十一塊錢嘛,又不是什麼大錢,就算害她,她還能吃多大虧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