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獬丘六定然道,忽然轉過頭來看著我,眼神有點怪異。“你信不信就在這個距離,我能一把掐斷你喉嚨?”
看他這幅樣子,但精神抖擻的,我頓時尷尬地笑了笑,隻得點了點頭,說我信。身為新九門的扛把子,他沒理由沒個幾斤幾兩的本事,這東西不像是亂蓋的。
獬丘六將手伸進那髒兮兮的衣服中,似乎是身上發癢,搓了一會兒,竟搓下來一小團泥。他若無其事地拍了拍手,這時才又說:“當時他沒弄死我,可能畏懼我的身手是一個方麵,當時的情況,他沒把握對我下黑手之後,還能全身而退的。而另一個方麵,我猜著我或許還有別樣存在的意義。”
我裝作很認真的樣子聽,這人呆在古墓中這麼久,看見個人不免話匣子全開,話就有些多。況且他說的事情,我也挺樂意聽的,便示意他接著往下講。
說道此處,獬丘六眼神裏頓時閃過一絲陰狠,“我在這兒冥想了整整三年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新九門的人會全體臨陣倒戈,他們跟著我浪裏淘沙,翻山越嶺已不是一兩年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一次的事情之所以發生,或許跟新九門的背景有著牽連。嬲他娘的胡千鬥!”獬丘六罵罵咧咧的樣子,不免心中憤然:“他留著我,可能新九門裏還留著一些元老,他們都是和我從一個泥坑裏滾出來的,肯定不會受胡千鬥約束。這下他就可以以我為要挾,幫他做事。”
說到這裏,獬丘六一臉惆悵之色,將身體靠著石棺上,滿麵苦楚感歎道:“歲數大了,馬老失蹄,人老糊塗喲!小兄弟,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年是怎麼活過來的,幸運是在這墓室裏,濕氣重,一些蛇蟲鼠蟻之類的活物比較多,我每一次逮住吃完之後,都留下一點放在自己能夠得著的範圍之類,佯裝打瞌睡,釣到什麼就吃什麼,從來不忌嘴。蜈蚣,馬陸,老鼠能吃的全吃,饑一頓飽一頓的,渴了就喝頭上山岩上滴下來的水,可憐啊。”
獬丘六說完,便活動了下身體,將後背使勁地在棺身上蹭了蹭解癢,一股騷臭味夾雜著腐爛的問道直衝我鼻子,我不由地離他遠了些,沒想這一個小動作,竟被他看在眼裏。“我還想幹淨呢,沒辦法啊,每次解完便後,屎尿都靠自己用石片刮到土裏邊埋起來。有時候痔瘡犯了,哎喲,疼得爺我那一個鑽心啊,他媽的當時真想……”
他話說這兒突然打住,做了個手勢叫我不要出聲,我登時一動不動,搞不清是怎麼一回事。獬丘六一臉狂喜的樣子,用眼色掃了掃地麵,我低頭一看,卻見地上出現了一隻肥大的老鼠,正鬼鬼祟祟地摸到跟前,吃那些獬丘六方才掉下來的餅幹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