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這個年青人,看樣子也讀了些詩書,怎麼就這麼榆木腦袋。”見我執意不肯透露出那匣子,栓子爺立時卸掉慈祥的偽裝,麵目變得冷峻:“我這是受了三兒的托付,他因有事來不了,讓我帶話給你,將那匣子交給我,我看你還是識趣點好。”
我還是堅持我的意見:“不見到斜眼三的人,我是不能交給你的,況且那東西也不可能隨身攜帶,我隻能這麼說。”
“那如此說來,”栓子爺眼色一亮,“要是看見三兒本人,你就無條件地將那隻匣子雙手奉上?”
我點點頭:“可以這麼說。”
栓子爺聞得此話,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喜悅,轉瞬即逝。他遲疑了片刻,就將身體側到一邊,看著他身後的磚室,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實話和你說了,三兒這次也跟我們一路來了,之所以不能麵對麵地向你討要那隻匣子,是因為他記不起以前很多事情了。你站那洞口前朝磚室裏瞅瞅,三兒就在裏麵。”
我看著栓子爺的臉色,突然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進那磚室看看,萬一要是請君入甕,那就麻煩大了。正思量間,我身側一直沒說話的劉毛弟卻表現得異常興奮,毛遂自薦地說:“要不我忙你進去看看?要是三哥還活著,這事就好商量了。”
我還是不做聲,隻是心存防備地看著栓子爺,他旁邊那老婆子也拉著一張臉,悻悻地看著我;這兩個全是人精,肚子裏的壞主意誰也摸不透,我停頓了幾秒,便打算同劉毛弟一起進那磚室看看,可偏偏劉毛弟已經等不住了,沒經栓子爺同意,就飛一般地跑向了那磚室。
磚室的牆壁上,有著一大窟窿,我估計這磚室是修築古墓的工匠用來休息的,完工後也就廢棄了。磚室裏似乎還有一盞馬燈,但光線十分地微弱,透過牆上的窟窿,我看見磚室裏邊,有著一個模糊的影子,沉默不語地坐在那兒,不知道是不是斜眼三。
劉毛弟三兩下就衝到那磚室跟前,站門口探著頭往裏邊看了看,先是愣了一下,明顯吃驚不小。然後他壓低著聲音,輕輕地叫了下:“三哥?是你麼?”
磚室裏沒任何響動,劉毛弟一臉迷惑,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又拿不準該不該進去。遲疑了一下,忽地有了動作,頭一底便進磚室去了。
而站在磚室前麵的栓子爺,這一下似乎有點穩不住了,和那老婆子對視了一眼,好像在擔心什麼。我霎時感覺到心髒停頓了一下,猛地回想起來,便感覺到事情不對味,正打算衝進去看看,這時磚室裏卻傳來一陣轟鳴聲。與此同時,我便看見栓子爺一拍大腿,憤憤地道:“露餡了!”
這熟悉的聲響已經深深地刻在我腦海裏,是電鋸馬達在高速轉動下所發出來的,等我意識到劉毛弟有危險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