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大活人,停下來的時候,為在水中穩住身形,必須不停地踩水,而死屍自然不同,逐漸離我們遠去指表明了一個問題,既是指這條水道中的水是流動的。我伸手扣住一側的牆體,頓時感覺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移動,一把黑毛立馬就被我給揪了下來,原來一切都是我們自己嚇自己,這條水道毫無半點玄機。若真要說有,那就是水道四周石砌牆麵清一色的黑毛,跟視線的局限性。在朝前方遊動的時候,下意識裏,我們都很反感那些黑糊糊的水毛,不會去看,盡量遠離那東西超前劃水,這樣參照物就會變得十分模糊,事實上壓根也沒有人會去注意這些。其實水是迎著我們流動的,不緩不急,我估計這條水道撐死了也就三四百米,再加上我們屢次歇氣停頓,就導致了我們怎麼都到不了頭。這就跟逆著方向乘電梯一個道理,你必須付出付出幾倍努力,才能到達終點。
想通這一點,問題便迎刃而解,心中的糾結蕩然無存。就在那具屍體快要漂流出我們視線的時候,也不知道大背頭是怎麼想的,又或者是身上的哪根筋不對,對我們也不作理會,徑直遊向了那具屍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屍體拖了回來。這時我們背上的氧氣瓶均已到達“零界點”,以我估計,最多隻能撐個十多分鍾。
大背頭將那具屍體撈回,也不敢多作停留,七個人費了很大的周折,才總算是遊進了水道頂部的那個豁口裏麵。
豁口的進深並不寬闊,長約兩三米,隻能容一個體型中等的人勉強通過,洞子四周的土壁上,全是些疙瘩一樣的螺螄,和發了黴一樣的黑水毛,礦燈一照到上邊,相當大的一部分光線就會被吃進去。我帶頭雙手蹭著洞壁往洞子上方爬,沒費多大功夫,頭便探出了豁口,轉著腦袋看了一圈,發現這是條猶如大廈通風管道一般大小的水道,但明顯感覺到與下邊那條水道相比,水是朝著相反的方向流動的。
我上來後趴在洞口,逐一拉了他們上來後,頓感局促,七個大爺們湊一堆,連個轉個身都費勁。這時我看到大背頭指了指我身後,那是順著水流的方向,我知道時間不允許我們耽擱,立馬轉身朝水道深處爬。後邊的六個人跟在我後邊,外加一具死屍,讓人心裏總覺得不是那麼舒坦。老擔心自己又變成趟雷的了,又怕前麵水道指不定有什麼怪事發生,卻不曾想這一路爬過去卻相安無事,隻爬了八九分鍾,約合二三十米遠就到頭了,前方出現了一塊小石板。
我遊過去輕輕一推,那塊石板就往下掉去,頓時我看到石板後麵是一望無際的虛無,黑漆漆的一片,仿佛存在著一個很大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