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黑毛棺材(一)(2 / 2)

那條舌頭軟綿綿的,雖力道出奇地大,但我這下腳上有了借力的地方,心想還扯不斷你?果不其然,這一下好在有了轉機,忽然一團墨汁般的霧水從那人麵獸嘴中噴湧而出,那條舌頭在我竭盡全力之下,竟硬生生地被我扯了出來,纏繞在劉毛弟脖子上那一截立馬就鬆開了。

我一見那團黑霧朝我麵部襲來,知道這玩意兒搞不好有毒,還是躲開為妙,雙腳使勁朝那石像一蹬,身體便立馬向後滑出去了兩三米。待我仰過頭來看時,隻見到我眼前一道黑色的光影一閃而過,順著瞧過去,發現那竟是一條長滿黑色鱗片的奇長怪蛇,腹部上卻長滿了鰭,跟一條泥鰍一樣,唰的一下就沒入了黑暗之中,轉眼就不見了。

那幾個夥計已經扶起了劉毛弟,我遊過去一看,發現他萎靡不振的樣子,情況不容樂觀,不能在水下繼續呆了。經大背頭同意後,幾個夥計留守潭底,我則將劉毛弟送回到地麵上去,以供他緩緩。人體的密度和水一般無二,在水中揪著頭發都能將一個人拖動,也沒費多大工夫,便上浮著將劉毛弟托出了水麵。

陸地上已經燃起一小堆火,燒得盡是些食物的包裝紙,一股焦臭味,那個老婆子坐在旁邊取暖,見我將劉毛弟送上來她也搭了把手,那黃土高坡似的老臉上卻沒有多餘的表情。也沒問我什麼,隻顧著將劉毛弟衣服解開,讓其平躺便可。我見劉毛弟性命無憂,便也懶得和那老婆子說什麼,回到潭邊正想著下水,卻被她叫住了。

“你這半拉子毛孩,咋啥也不懂咧?又不是你家的事,用得著你這樣不要命嗦?”她臉上的皺紋擠成一堆,笑得及其難看,“你說說,你這趟來是為啥?”

我心中一凜,心想這老婆子可能看出來我跟個愣頭青一樣,隨著刀疤一路走或許什麼都不知道,隻是一個小夥計。本不想理她的,她卻又開口了:“你們是到這墓裏邊找東西?”

這話我聽出點意味了,心想可能這死老婆子知道不少,便假意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生在世不就是圖個錢財二字嘛,難道還衝別的目的來的?”

“嘿嘿!”那老婆子幹笑了兩聲,“你到現在都還以為,你那大哥是到這裏邊圖財的?”

她指的是刀疤,我繼續裝傻充愣:“難道不是?”

她這下笑得更歡了,眼睛都讓下垂的眼皮給擠不見了,“當然不是,咱噶(賭)點啥?”

我說我就是一個小夥計,隻顧拿錢,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她一聽卻搖搖頭:“每個人下這鬥的目的可能都不一樣,但不是為錢來的。”

她說話總是遮遮掩掩的,我心裏很不痛快,正想著是否再搭理他的時候,眼睛一掃,卻看見堆放著我衣服的那塊地方,感覺好像有些反常。我走過去一看,衣服似乎被人翻過,鈕扣都扣歪了,這裏又沒有其他人,明顯是那老婆子弄的。

我也不想同她理論,隻是看了她一眼,沒料想那老婆子不卑不亢,口一張開露出黑洞洞的嘴巴,又問我:“三兒給過你們什麼東西沒有?”

我瞬即就又明白了,這老婆子繞來繞去,還是三句不離本意,想知道斜眼三到底給過我什麼東西。我沒直接回答他,而是轉念一問:“你是他什麼人?幹嘛問我這個?”

她眼睛一閉,答道:“他是我兒子,這一遭也到古墓裏來了,他想讓你把東西交給我。”

她這話一出,我便感覺不難理解了,斜眼三可能在村中變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樣,臨時想到將那東西托付給我。後來逃回到大興安嶺,這老婆子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把他救下來,隻是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那晚在小木屋的地下室裏碰見的就是他,隻是他對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了,也記不起以前的事,逢人就發了癲似的拿電鋸想置之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