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丹期修士桌上的這波小尷尬,瞞得過大部分築基期弟子,卻瞞不過其中眼睛明亮之人。蘇雲曉將父親被潑酒受辱都看在眼裏,他握緊了拳頭,狠狠看了眼輝月使,又看一眼父親,眼裏裏仿佛要噴出火來。
一個結丹期修士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如此羞辱,換做旁人早就拚命了,但是蘇劍平隻能忍耐,因為對方不是一般人,而是天策府的使者。
天策府伸出一根小指,便能將鬼靈門壓死。
蘇雲曉很想衝上去,為父親雪恥,但是他的雙腿卻邁不動。
不僅蘇雲曉看見了,楚風這一桌席上都是精英弟子,也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侯宇辰和賀無雙也是恨得牙癢癢,但兩人也坐在位子上沒動,兩人很清楚,以他們的身份和地位,是不可能為掌門找回場麵的。
連掌門都隻能忍了,他們兩個小蝦米上去也是找死。
不管蘇雲曉如何,蘇劍平對楚風有恩無仇,見蘇劍平受辱,楚風心裏也不好受,但他也無能為力,如果說鬼靈門在天策府麵前是小蝦米,那楚風連塵埃都算不上。
輝月使大搖大擺的高坐席上,見蘇雲曉仇恨的目光盯過來,也一點不示弱回看蘇雲曉,兩人對視一陣,終究是蘇雲曉弱了氣勢,垂下頭去。
輝月使如鬥贏了的公雞,昂著頭收回了目光,又衝身邊的蘇劍平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剛才是本使手滑了,掌門不會見怪吧?”
蘇劍平的身子微微一顫,在這一刻,他不再是鬼靈門的一門之主,而隻是一個普通的老年人。
蘇劍平垂下頭,低聲說道:“沒事,天使不必放在心上。”
輝月使聽了,嗬嗬一笑,對於用天策府的身份壓服別人,輝月使也是相當樂在其中。
這時蘇雲曉和掌門的心腹黃向山如風一般衝了上來,站到蘇劍平身邊,見兒子那一副急切的模樣,蘇劍平心裏生起幾分欣慰,他故作生氣的訓斥道:“你們兩個跑來做什麼?又沒有什麼事情。”
但蘇劍平說這句話時,身體仍是微微顫抖,臉部肌肉抽搐,顯然是受了奇恥大辱,在強行忍耐。
就算是區區凡人,被人大庭廣眾之下用酒潑到臉上,恐怕立刻要拔劍砍人,更別說堂堂鬼靈門掌門,而且是結丹後期的身份尊貴之人了,就算是元嬰期的前輩,也要給蘇劍平三分麵子。
蘇劍平已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在門內頤指氣使,在門外也受人尊敬,但今天這一杯酒,將蘇劍平澆回到了現實,讓他重新認識到,修真界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不管你平日裏多麼高貴光鮮,隻要沒有實力,就會任人侮辱宰割。
生活不會和你說,這次錯了下次注意,生活隻會狠狠抽你一耳光,對你吼傻比學著點。
如果反抗不了,那就忍耐,忍耐中以圖日後的報複,或者一直忍耐下去。
而這場仇怨,多半是後者了,蘇劍平知道,自己是永遠也報不了仇的,天策府這樣的龐然大物,鬼靈門就算發展一千年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