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世代為製陶瓷的,當年由於安史之亂陶清帶著全家老小跟著村民一起流落至石渚,後來便在此安家立業,逐漸也開始重操舊業和村民一起開始燒瓷,最開始燒出來的陶瓷都是一些普通粗糙的素瓷用來供給各家各戶家用或者拿到附近集市上去賣,後來家家戶戶都會燒瓷,家家戶戶又都不缺壺碗瓢盆,陶瓷變越來越不景氣了。而陶清夫婦也已是垂暮之年,兩老夫妻生有兩子一女,一雙兒子為雙胞胎隻因為分個先後排了個長幼,長子陶平,次子陶安,小女兒陶樂。陶清有一個哥哥名為陶江和他當年一起逃難來此的,但不幸的是,半途中遇上劫匪將夫人劫去,但是夫人卻是貞潔烈婦因怕被匪徒羞辱索性咬舌自盡,至此留下陶江與一雙兒女長女陶姚,次子陶彥。到石渚不久,陶江因難以釋懷夫人的死,身體逐漸虛弱此後便一直臥病在床,但兄弟兩家住在鄰家,時常往來相互幫助倒也其樂融融。

但如今陶瓷堆積成山,賣不出去,本錢倒也虧在裏麵,的確讓人發愁。此時兄弟幾人也大都成人,娶妻生子不在話下,早已開始接管家裏的生意。唯有陶彥尚小,是在逃難前幾年年出生,本來家裏添了男丁是件喜事可偏偏遇上戰亂,年幼便喪了母,如今也才12歲左右罷了。

兄妹幾人於是商量去外地學習製陶瓷,最後決定由陶平陶安兄弟帶上陶彥去外地拜師學藝,其他人則留下來照顧方才一兩歲左右的小孩兒。這一出去便是五年,五年間該有孩子的都有了孩子,期間陶平兄弟時常會寄來書信和一些錢財,但不多其家人還是靠著以前的製陶方法營生,轉眼間六年已經過去了。

那天,陶樂的女兒孟綰和陶安的女兒陶蘿正在田間摘菜,兩個小姑娘梳著總角,穿著粗布麻衣挽著大褲腳,在田間一邊嬉戲一邊摘菜,這時,陶蔚急急忙忙地從遠處跑到田坎上,還不等喘上一口氣,就對田裏的兩個小女孩喊道“喂,兩個調皮鬼!”,也不過10歲的陶蔚卻很懂事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可臉上終究還是存留者那尚未褪去的稚氣。

“大哥哥,你不是在做陶瓷嗎?怎麼跑這兒來了”陶蘿朝著田坎上一臉好奇地問著。

“快上來,跟我回家,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陶蔚掩飾不住一臉笑意急切地說到。

“什麼好消息呀?”

“上來就知道了!”

不用幹活對於她們本來就是一個好消息了,自然不會拖拖拉拉,一會兒便翻上田坎,背著一下午的成果一起回家了。

“大哥哥,到底怎麼了呀?”孟綰好奇地問到。

“父親回來了,阿蘿的父親也回來了還有小舅舅”陶蔚說這話時,激動地差點沒跳起來,也是五年未見父親,如今終於可以團聚了,自然是喜於言表,樂於心間。

陶蘿聽了也差點沒一個箭步飛向家中。

陶氏兄弟學藝歸來,全村上下好不熱鬧,家家戶戶前來拜訪送雞送鴨以便日後能學點那一點半點的技藝。還有就是聞說陶家最小的公子,如今也17歲,長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還學得一手好藝,著實讓村裏不少有待字閨中的女兒的人家開始躁動起來。

孟綰她們回到家中時,桌上擺著滿漢全席,廚房卻還在忙忙碌碌,屋上炊煙嫋嫋,門前的院子裏聚滿了幾大家子人,無非就是聊些家常,聽陶平陶安說些在外麵的經曆。

看見孟綰她們回來了,一身全是泥,大夫人連忙趕上去卸下她們背上的背簍,叫她們進去梳洗梳洗,縱然陶氏兄弟們始終住在一起,可陶樂是嫁出去的,因此雖然時常走動,可這裏終是沒有孟綰的衣服,大夫人便叫孟綰穿阿蘿的衣服,本來兩姊妹也是同年所生,身高體重均相差無幾,平日裏關係也是要好的,要說這一輩中極少往來的就是陶姚的女兒沈芸,因陶姚嫁給的是個秀才,雖沒考上功名但平日也是靠題字作畫營生,對女兒沈芸也是以書香習之,因此雖然沈芸小阿蘿孟綰她們一歲,卻著實有一種大家閨秀的氣範。今天沈芸也來了,卻隻是乖乖的坐在母親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