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沒有多言,以嬌小,瘦弱的身體,將博懷歸壯實的身體背在身上,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從高山上往家裏趕。途中,好幾次險些跌下山穀。
好在母親的意念堅定,每一次,都用盡全力,護住背上的博懷歸。
博懷歸再一次被感動。
也正是這一次,他艱難地說道:娘,對不起,請你成全孩兒,孩兒實在不想再這樣活下去了。這樣活著,遠比死亡更加痛苦。
‘別傻了,你知道麼,其實娘已經找到了為你複原四肢的神醫了。’
‘不可能!’
這一次,博懷歸不再相信母親。
‘他是兵家之祖,孫武。’
母親直接道出對方名諱。
作為飽讀詩書的博懷歸來說,孫武的大名,他早已是如雷貫耳。
‘怎麼可能,孫武是顏國人,怎麼可能為我們越國人治傷!’
博懷歸更加不信。
‘咳咳!’母親一陣咳嗽,‘不管你信不信,等你跟娘回到家裏,你就可以看到孫武了。’
‘真的?’
沒想到母親竟然如此肯定,博懷歸再一次相信了母親的話。
滿心興奮地被母親背回家中。
果然,家裏有一個年逾中旬的客人。
他的衣著雖然不是特別奢華,但他的臉上容光煥發,目光沉定,一看就是世外高人。
‘娘,他就是孫武?’
他仍然有些不敢確信,在尚未入屋之前,小聲問道。
母親點點頭,嘟著嘴巴不說話。
博懷歸不知道母親為什麼突然嘟著嘴,他的焦點,隻在孫武一人身上。
進屋的那一刻,他極力整理激動的情緒,盡可能地平複心情,問道:請問,閣下就是...
話未說完,孫武就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孫武。
言罷,孫武急切地起身,走到母親的身後,將幾乎凍成冰塊的博懷歸接下來,安放到家中最溫暖的一張臥床上。
孫武替博懷歸把脈,麵色並不好看,思索了好一陣,道:這孩子的傷勢恐怕已經超過了兩年時間,現在才開始治療,恐怕...
此言未落,博懷歸激動道:恐怕什麼,是不是永遠都無法治好了!
‘這...’
孫武說話吞吞吐吐,並不爽快。
博懷歸異常激動,不停問道:這什麼,孫師傅,請你快告訴我吧!
‘這...’
孫武還在猶疑。
而正是此間,一直嘟著嘴站在孫武身後,博懷歸的母親,‘噗!’地一聲,自口中噴出了大口的鮮血。
鮮血噴成霧狀,灑落在孫武的頭頂,以及博懷歸的正臉上。
‘夫人,你沒事吧!’
孫武身手敏捷,倏然轉身,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博母。
博懷歸滿眼焦急,卻是無法動身,隻能躺在床上幹著急。
‘娘,您怎麼了!’
他聲音顫抖地大喊。
博母仍然嘟著嘴,滿目痛苦,無法說話。
孫武急切地抓住博母的手脈,竟發現博母並無手脈,大驚失色,同時一手探向博母脖子上的大動脈。同樣的,他沒有摸到博母的大動脈。
‘怎麼可能!’
孫武毛骨悚然,雙手倏然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