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從旁人來看,界羽為櫻雨指路,隻是要讓櫻雨順利進入楓葉山莊,找柳無憂的麻煩。
可是柳無憂曾有恩於界羽,更為界羽的主人裏靈位,這樣的功德,它真的狠心讓一個毫不相幹的外人去殺死柳無憂麼?
但就刁振東殺死界羽這件事情來看,或許隻是泄憤這麼簡單而已。
無論如何,與此同時,楊九天本人其實早已安然無恙地躺在了南陵城,怡春閣中的一張舒適的大床上。
他似乎也因界羽之死,而收到了靈魂感應,雖然還在昏迷狀態,口中卻是不停地囈語:界羽,界羽,界羽...
昏迷中,他的口齒不那麼清楚。
花香怡人的房間裏,有一個穿著翠綠色紗衣的年輕少女,一直守護在他的身邊。
夜已經深了,但房間點著的油燈尚未熄滅,但少女疲憊地匍匐在楊九天的床邊睡著了。
突然聽到楊九天的囈語之聲,她猛然抬頭,從懷裏掏出一張純白色絲巾,為楊九天擦拭額頭上滾滾而下的汗珠。
此刻的楊九天麵色紅潤,看起來似乎並未受任何內傷。
但他就是昏迷不醒,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一直在旁服侍著他的,正是丁家軍主帥丁琳。
丁琳一邊為楊九天擦拭額頭上的汗珠,一邊含情脈脈地看著楊九天昏睡的臉,心疼道:
“都怪我不好,明知道此行凶險,還要讓你去冒這個險。”
楊九天昏睡,她也終於可以將心裏的話一無所遺地傾吐而出。
“若不是如今形勢所迫,我也不會騙你那麼多了。
其實在我心裏,根本無力去愛任何人,所以在我們被界羽送到吳郡城以後,看到你沉睡下去,我就為了服下了失憶丹。
是我帶著你去不老客棧,也是我吩咐那個鐵匠銷毀了那柄寒光赤劍。
如果你記得了那一切,你一定會問我,為什麼要銷毀那柄劍。
答案很簡單,因為那柄劍是刁振東所有。
其實在去了不老客棧的時候,我就碰到了奉命前來公幹的林竹雲。
林竹雲跟我說了刁振東正在謀劃的一切,所有我才要銷毀那柄劍。
但這都不是關鍵。
我最為意外的是,你竟然隻失去了兩天的記憶而已。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
隻要你不記得我曾經為你心動就好了。
你也知道,我是丁家軍的主帥,在我身上扛著的擔子很重。
我們丁家已經開始沒落了,大哥從此淪為庶民,二哥也已化作塵埃隨風遠行。
爺爺老了,可是他是那樣的堅強。無論遇到多麼大的艱難險阻,他都可以忍住不說。
我知道奶奶死的時候,他一定是心力交瘁,傷心欲絕。
可是他身上也扛著重擔,他必須要完成顏王交代的任務。
他必須要培養出更優秀的顏國軍人,為顏國江山永世長存打下堅實的基礎。
這次西陵城的事情,其實也隻是對你的軍事考驗。
但很意外,沒想到刁振東竟然還活著,我們更沒有想到的是,刁振東竟然還造出了那麼多的銀玉種魔。
還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要說出來。
其實林竹雲雖然是越國人,但他的確是一個好人。
這一次若非林竹雲事先預知西陵城的凶險,恐怕你已經無法再安然無恙地回到這裏來了.......”
一席話,丁琳以為楊九天永遠不會聽到。
然而事實上,楊九天之所以沒有醒來,是因為他仍在用意念靜氣,平複體內匿乏的元氣而已。
在界羽死去那一刻,楊九天的神誌已然恢複平常。
丁琳的字句,都盡數落入楊九天的耳中。
他同情丁琳的遭遇,所以他寧可繼續裝著昏睡,不去打擾丁琳,更不希望丁琳以後見到自己會覺得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