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年的葉瀾頭一次體會到被凍醒的感覺,睡意朦朧的她皺著眉嘟囔一句:“暖氣怎麼壞了?”艱難的翻個身就被身底下的刺痛驚得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竟是滿目的木柴。“啊?做夢吧!”非常肯定的判斷。黑夜中,看了看周圍實在不是好棲身的地方,雖然是做夢,也得給自己好過點啊,她踉蹌起身,被身上的寬袖長服絆了好幾下才勉強爬起來,不由低頭看了下自己那一身行頭。“文藝範兒!嘶,凍死了,還是先找個不冷的地方呆著吧!”這夢也是挺怪的,都痛成這樣了,還不醒。

現在文明裏麵的姑娘大多粗魯,葉瀾自然也不例外,眼瞅著這屋裏的窗子不太結實,也不多想直接上腳踹了兩下,窗子並沒有如她預料那般壞掉,隻是原來的裂縫更大了些,葉瀾自知夢裏肯定不能與現實相比,便卯足勁又踹了幾腳,小窗子最後還是變成了大窗子,那灌進來的冷風也在瞬間變大,吹得葉瀾幾乎要倒下去,她也不多想,忙拽著衣服跑了出去。

嘭,蕭蕭北風中她沒注意外麵冰天雪地的世界,剛踏出腳便滑的跪坐在地上。

“哎喲,我說地上怎麼這麼亮!”寒風裏那張蒼白的臉一瞬間換了好幾個表情,原本意識就不太清晰,這下腦子裏更是一團漿糊,爬起來往亮的地方跑,幾乎是求生的本能。

習慣晚睡的淩宋剛吹了燈準備眯一會兒便聽得外麵一陣喧嘩,本不欲管,可他父母皆不在府中,淩府的事情他不管誰管?便隨意披了件衣服走出內室。“何事喧嘩?”他這一聲帶著濃濃的鼻音,卻也不失威嚴。

終還是吵到了主子,守夜的下人滿是羞愧道:“回少爺,是童氏不知怎麼跑了出來,胡亂喊著要來借宿一宿,現下已經凍昏過去了,屬下無能,不敢隨意處置。”

童氏?

淩家大院統共兩個童氏,得下人如此不尊敬的當隻有那個同他結發妻子同父異母的妾室童嘉了。借宿?有意思!“既是借宿,便扶進來吧!”他語氣平常。

今日童氏指著少夫人鼻子罵她長了一張見不得人的臉,聲稱總有一天她會取而代之做淩家未來的主母,被少爺撞個正著,當即著人上了家法扔進柴房,府中上下皆以為這跋扈的蛇蠍美人童氏好日子終於到了頭。卻未想到眼前,淩少爺又是這樣的反應,各自對了下眼神,皆是疑惑,便隻好奉命將人送了進去。

一夜風雪,次日寒風雖仍凜冽,天公卻很給麵子的放了晴,暖暖的陽光灑在漫天白雪上,像是給天地披上了件金色紗衣。

葉瀾自溫暖的被窩裏睡到自然醒,睜眼看到的不是自己宿舍的白房頂而是風格頗古老的杉木房梁。她幾乎是跳著坐起來的,外麵的人似乎是因為聽到了起床的動靜,腳步聲立即一路朝她這邊響過來,接著她就看到兩個著古裝的小姑娘端著兩個盤子走了進來。葉瀾懵住,瞪著兩姑娘話都說不出來。

走在前頭的小丫頭瞟了葉瀾一眼,很不客氣。“少爺說了,嘉姨娘若是歇息好了,就回該會的地方吧!”

嘉嘉嘉嘉姨娘?昨晚看的小說裏頭那個賤人不就叫嘉姨娘?

“不會吧!”葉瀾倒抽口氣,這是——穿越?“少少爺叫什麼名字?”

葉瀾不正常的反應自然招來那兩個姑娘疑惑的目光,仍是為首的那個給了她回答。“嘉姨娘又不是第一天來淩府,還問什麼淩少爺的名諱?姨娘,洗好了回吧!”說完將手裏的東西放在葉瀾睡榻前的案幾上。

“淩宋?”小說裏的男主叫這個名字。

那兩個姑娘果然因為這個名字又給葉瀾一記白眼。葉瀾卻不在意,隻把目光放在了她們放下的東西上。

一條白布,一個青花瓷的小瓶子,一盆水。這是什麼意思?白綾三尺!毒酒一瓶!

想來昨夜那一通折騰並不是什麼夢,她從柴房裏跑出來必然要惹怒府裏管事的人,這下顯然是不想同她折騰,直接叫她自行了斷。